陆少函看了一眼地上被砸的稀巴烂的水果,心里的愤怒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瞬间被点燃。
他锋利的眼神转向许若萱,不由分说地拽起床上的人,将手背上碍手碍脚的针管抽出来丢在一边,扯着女人就往门外走。
“陆少函!你要干嘛!你要带我去哪里!”许若萱恐惧地压低身子往后退。
陆少函没说一句话,眼底浮上一层冰霜,不顾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一个医生刚想要上来阻止,就被院长拦下了。
许若萱是被扯着下床的,根本没机会穿鞋,一路上踉踉跄跄地被拽着着,完全跟不上男人的步伐,手臂被抓出触目惊心的一道紫红的印。
陆少函打开车门,将她粗暴地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走到另一边坐进车里,启动车子。
本就体力不济的许若萱经过这么一折腾,只得无力地靠在副驾驶座上,不停地喘着气,手背上针扎的位置流出一些血。
她垂眸,没有力气跟陆少函争执。
盯着自己又红又疼的脚,刚被路上的玻璃和石子磨破了。
“你到底想干嘛。”许若萱看向认真开车的男人。
男人没有理会她,一张脸阴沉的可以拧出水来。
不一会儿,车子停下了,许若萱疑惑地看向窗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来不及考虑,车门被打开,伸进一只手用力地把她拽了出去,一路磕磕绊绊地走到了两座墓碑的面前。
“跪下!”陆少函双手按住许若萱的肩膀,逼着她跪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许若萱疼的呲牙,眉头紧皱。
猛然的,头发被男人往后扯,女人抬起头面对着眼前的墓碑。
“许若萱,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你看清楚,一个是我最亲最爱的妈妈,一个是我最疼最可爱的妹妹,而她们两个却只能在这个冰冷弧度的地方度过!”陆少函看着墓碑上熟悉的照片,眼里也忍不住湿润起来。
大雨还在下,打湿两个人的头发和身体。
许若萱紧咬着嘴唇,心里头百般滋味,耳边继续传来陆少函愤怒的语气。
“都是因为你!是你杀了她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害得我失去最亲最爱的人!”
“不……不是这样的,少函,不是……”许若萱委屈地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从眶里流了出来,被雨水滑落。
“你住口!”陆少函松开手里的头发,俯身凑近,抬起她的下巴,“许若萱,这是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不知道是被陆少函吓得,还是被雨水冻的,许若萱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手背上的血和脚底的碎石子早就被冲刷干净。
“我没有……不是我……”许若萱哆嗦地一遍遍否认,“妈妈跟妹妹的死,我是在场,可我也是那一场大火里逃出来的,我还患了哮喘!”
“许若萱,你知不知道,我宁愿你没有逃出来。”
如果你一起葬身在了那场大火里,或许我能相信你是无辜的,相信我爱的女人是没错的。
陆少函的声音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许若萱,没有了刚才的愤怒,甚至添上了一层晦暗。
我宁愿你没有逃出来。
许若萱被这句话压的瞬间喘不上气。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张开嘴,什么也讲不出来。
他就这么想让她去死?
许若萱讥诮地笑,“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这话说出,明显感觉到陆少函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