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舒雅深刻的感觉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二皇子突然想沐浴只是明天大战在即需要放松一下。
可她又不能说出来,只得按着性子说:“大人有所不知,主子现在正是气头上,我若去了,保不准主子心情更加烦恼,到时怪罪下来就……”
“姑娘怎么说这样的傻话,姑娘常年跟在主子身边,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这么多年的情谊,又岂是一件小事就可以抹干净的。
姑娘待会儿见了主子可莫要倔脾气,说些软话,好生认个错,主子并不是小气的人。他日姑娘回到了主子身边,也莫要忘了老夫才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尤舒雅也不好再回绝什么了,只得硬着头皮随着送洗澡水的人过去二皇子的寝殿。
心里也只能盼着刚才夜黑风高,二皇子没看清她的脸,她又做了变装,希望不会被认出来吧。
尤舒雅随着送洗澡水的侍从来到了二皇子寝殿,待沐浴的一应物品都整齐了,寝殿的管事宫女便要他们都下去,二皇子沐浴时并不喜欢有旁人在场。
尤舒雅不禁松了口气正准备随众人退下,二皇子却在这时步入寝殿。
康多那本也未在意这群侍从,侍从中的一名女子皮肤稍黑,眼角一颗泪痣更显妖艳。这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一时感到有点索然无味。
他还在想着那个在寝殿外面偷听的女子,想起她美丽的脸和矫捷的身手,却意外地,那个女子的背影与眼前这个女子的身影重叠起来。
康多那一时有些恍惚,心里一动便指着尤舒雅道:“你且留下来伺候。”
尤舒雅此时恭敬地低着头,却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自己都打扮的这么恶俗了,竟然还是被这个二皇子选中了,难道是她高估了二皇子的审美?待其他人都退出去后,尤舒雅便感到有些尴尬了。
她并非没有伺候过唐俊枫沐浴,只是如今面对一个陌生男子,她实在是感到浑身不自在,只得磨磨蹭蹭地向康多那走去。
“之前没有见过你。”康多那试探地问道,目光锁住尤舒雅,意图在她妖艳的脸上找到一点熟悉的影子。
“奴婢实在膳房烧火的丫头,殿下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的,毕竟殿下日理万机……”尤舒雅扯着连自己听了都牙酸的话小心应付着,同时也刻意在脸上显出谄媚的嘴脸,尽量让美目中带着贪婪的神色。
康多那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直到尤舒雅身子有些僵了,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若不及早沐浴,水就凉了。
他才叹了口气,也不知在想什么,张开手臂,等着尤舒雅更衣。
尤舒雅僵硬着挪了过去,伸手去提康多那更衣。康多那裸露着上半身,男性气息瞬间笼罩了尤舒雅,或许是由于常年习武的缘故,康多那的身材紧致而有弹性,背上却是有数条疤痕纵横交错。
尤舒雅的脸有些微微发烫,轻声问康多那:“殿下,这后背的疤可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康多那身子一震,第一反应本是有些反感,作为一个丫鬟,这个问题着实僭越了,但当康多那看向尤舒雅,又被她眼中认真的神色打动,心跳漏跳了数拍,便也老老实实回答道:“这些伤是曾经为了保护我大哥留下的,早些年他在这宫中的处境不太好,有些人并不老实,觊觎着他的太子位,既然有胆子觊觎,必然也做好了拼上性命的觉悟,父王并不护着他,虽然他给了身为太子最好的资源,却也乐得见到几个儿子争斗斗,他的继承人必须得是经得起血雨腥风的强者。”
康多那边泡澡边回忆道,这一晚,他仿佛特别爱回忆过去,而对着这个长相媚俗,却有一双美丽眼睛的烧火丫头,他忍不住产生了强烈的倾诉欲。那双眼睛认真而真诚,没有任何鄙夷或讨好,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并不牵扯到这宫里纷繁复杂的斗争中。
“国家更需要一个宽仁而有远见的君主。”尤舒雅认真地道:“虽然在这宫中多的是权力纷争,但为的不过是坐上那个位子,若想国家真的强盛,光懂得这样的斗争怕是不行的。”尤舒雅突然停住了,她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哦?我这庆元殿里倒是人才辈出啊,不想一个烧火丫头也能有这番见识。”康多那悠悠地说。“奴婢也是听宫里的老人们念叨才懂的。”尤舒雅慌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