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所认识的浮屠，不是这样轻易动心的人。

因此，顾渊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人于感情一事一窍不通，想来想去也弄不明白。

不过，有些事，浮屠做得太明显了，顾渊就算再是个榆木脑袋，也能窥知一二。

就比如这次，浮屠不顾事务缠身，一意前往上京，就只是因为——小黄传来消息，说相思把两个丑八怪留在了相府，一个叫殷不破，另一个叫莲月尘。

知晓这消息时，浮屠原本在与听风楼楼主殷鸿商谈生意，当场便发作了，直接提高了好几倍的价格，若不是有人从中斡旋，只怕当场就得翻脸开打。

这还不止，出门时，恰好赶上逆鳞教的独孤酷前来拜访。浮屠二话不说就跟人打起来了，独孤酷哪儿招架得住，生生被打出内伤。

末了，浮屠还刻意提醒这位独孤护法，不要让逆鳞教少主四处晃悠。

事情做到这一步，顾渊哪儿能一点不懂？相思随便做点事就能让浮屠情绪大变，后者显然对前者不是普通的师徒情谊。

更何况，有一件事，浮屠做得更过火，顾渊想不多想都不行——那就是，相府随处都是浮屠的眼线。

顾渊无声轻笑，相思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就在她认识浮屠的当天，浮屠便开始谋划在相府安插人手。

如今，浮屠的眼线遍布相府，只是做得不动声色，从未有人发现。

想到这儿，顾渊就禁不住有点同情那位齐王殿下。同样是安排眼线，齐王的人手没几天就暴露了。倒不是说齐王的人真那么弱，而是浮屠的手伸得太长，眼中还容不得沙子。

本来得知齐王对相思有意思，浮屠就有些坐不住。一听说齐王往相府安插暗卫，浮屠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动手。

那些相府的眼线得了指令，随便找了个日子，“一不小心”就发现了郭纯那个倒霉蛋，直接把事情捅到了相思面前。

果然，相思得知此事，怒不可遏。她就本就不信任齐王，因着此事，更是与齐王生了嫌隙，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没事儿就会拿出来吵一吵。

吵得最凶的，莫过于在风来楼这次。

没错，当时，浮屠在场。殷不破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在偷听，其实哪知道浮屠就在他的不远处，只是懒得撵他走而已。

顾渊清楚地记得，相思与齐王吵到撕破脸皮时，浮屠明显很开心。

事后，他问浮屠如何看待相思说的话，浮屠只道：我徒弟说什么都是对的。

瞧瞧，这心都偏得没边了。

而今日，浮屠会对相思发脾气，乃是因为相思在龙纹诅咒这件事上，直接越过他和莲月尘联系，似乎根本不信任他。

顾渊其实很想对浮屠说……相思信任过你吗？

当然，这话不能说。若是说了，浮屠又得发狂。

但顾渊很想问的是……

“浮屠，你为何对相思不同？”

浮屠道：“她是我徒弟。”

顾渊不信，福至心灵，道：“第一次与相思见面时，我曾觉得她有些眼熟。我问你是否以前见过相思，你说没有。浮屠，当真是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