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未歇。
相思终究没那么好的精力,听了会儿雨声便厌倦了。
两人又相顾无言,相思越发困倦,最后都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翌日。
天朗气清。
相思醒来时,脖子有点疼,她昨晚趴在桌上睡着了,累得很。相思扭动了一下脖子,忽而听到了一丁点水声。抬眼看去,原来是淮戎在洗漱。
淮戎瞧见她醒了,招呼道:“过来洗脸。”
相思起身,凑到脸盘处时,看到水中倒映出的她和他。
“我好像……是有点胖啊。”相思轻轻捏了下自己的脸。
淮戎哂笑道:“你这是本来就胖,哪里是好像。”
相思气鼓鼓把帕子扔进脸盆里,洗脸水被帕子搅开了,人影开不清了。
“我不胖。”谁敢说她胖,她就跟谁急。
淮戎揶揄道:“你这张脸都快赶上本王两张脸了,还好意思说不胖?”
相思气哼哼地道:“我只是脸大而已。”
淮戎便不回话了,只是看着她笑。
相思气闷,粗手粗脚地拿着帕子擦脸。
成帝进屋时,正好瞧见自家侄子对着相家世子笑,那笑得呀,差点闪瞎他的眼。
“相世子怎么在阿宴房中?”成帝问道。
淮戎仿佛才发现有人来了,略带尴尬地道:“皇叔,昨晚,相世子与我闲话了一夜,便歇在这屋里了。”
成帝别有深意地瞧了相思几眼,冲自家侄子道:“阿宴,从现在起,相世子便是你的伴读了。”
淮戎一怔,貌似嫌弃地道:“为何?”
“他能让你怒,也能让你笑,朕看他很好。”成帝道。
相思正在洗脸的手一抖,忙跪到地上,连呼几声谢皇上厚爱。
淮戎看着相家断袖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莫名地想笑,还有种莫名的报复快感。
成帝大笑几声,道:“待会儿要祭祖了,你们动作快点。”话落,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相思擦了擦头上了冷汗,拍着胸膛给自己压惊,喃喃道:“真是吓死我了……”
淮戎睨着她,哂笑道:“还不起来?”
相思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跪在地上,忙起了身,心有余悸地道:“殿下,你说皇上这是在敲打我吗?”
淮戎摇头哂笑道:“你说你这么笨,皇叔怎么还让你当我的伴读呢?”
相思憋屈,索性不和这人说话了,抬腿就往屋外走。谁曾想,刚走到门槛时,就听身后的淮戎道:“做本王的伴读,还是得注意点形象。你这身胖肉,该减了。”
相思一手抓在门框上,差点抓出几个窟窿来,头也不回地讥讽道:“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像是当主子的人呢!”
淮戎哑然,没料到这相断袖会如此说他。
阳光照进屋来,在相断袖的身周晕开淡淡的光晕。
他看见那个相家小胖子在一片光辉中气冲冲地走了,这一走,就像带走了一屋的阳光一样。
虫鸣没有,鸟声没有,人语没有。
天地仿佛都寂静了下来。
淮戎突然觉得,有相断袖在的地方,就有热闹。这人若一走,便把热闹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