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浑身一个激灵,身体先于大脑而动,立马挡在了言恶前面。
言恶的脑袋狠狠撞击在她身上,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她挤压出来一样,疼得很。
这丫头是真想撞墙自杀——这是第一个闪现在相思脑中的念头。
“你让我死……”言恶挣扎起来,“你既然不能救我,那我还有什么盼头?”
相思仍有些发懵,毕竟突然有人告诉她,自己身边的老实人其实龌龊肮脏,这实在是叫人难以迅速接受。
“我会帮你。”相思轻声道。
言恶停下了挣扎,眼睛里突然有了亮光,欣喜地道:“真的?”
但问完这句话,她的神情就暗了下去,喃喃道:“国公爷只怕是随口说说吧。”
“不是。”相思笃定地道。
言恶抬起头来看她,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有惊愕,有欢喜,有紧张,有害怕,不一而足。
“当年,你拿着玉佩来寻我,齐王殿下却把你安排给郭纯来照顾。这些年来,我也从未过问过你,的确是我疏忽了。”
相思语调轻柔,缓慢又认真地道:“我会接你出郭府,不让你再受伤害。”
言恶嘴唇颤抖着,一下子抱住了陈国公的腰身,低低啜泣了起来。
“国公爷……”她小声呢喃道。
天色已晚,屋里没什么光,角落显得阴暗。
相思轻轻拍着言恶背脊,眼眸低垂,神情都掩隐在了暗中。
窗外的繁花已经看不见了,只听得见一些虫鸣。
不知过了多久,等言恶缓过劲儿来了,相思带着人出府。
刚准备上马车,郭贤却回来了,见陈国公拉着他家的小姑娘上车,他登时便不淡定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迅速到了马车前,匆匆行了个礼,便急切地问道;“天色已晚,国公爷这是要带我家言儿去哪儿?”
言恶先上了车,坐在车里,还没看见郭贤这个人,但光听这个声音,她就紧张地往后缩了一下。
“本侯接她去别处住。”相思道。
郭贤脸色微变,上京人人都知道,陈国公纨绔好·色,这会子,这人是打算强抢良家女子了?
“国公爷,言儿是我郭府的姑娘,若是没个缘由,某不会任由旁人带她离开。”郭贤道。
相思冷眼瞧着他,缄默不语。
郭贤也不怵,硬着头皮与陈国公大眼对小眼。
片刻后,陈国公忽然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问了句:“你喜欢言恶的身体吗?”
郭贤瞳孔骤然一缩,随即满面怒容,抬眼怒瞪着陈国公,斥责道:“国公爷!莫要欺人太甚!”这纨绔竟是这般下流!
相思勾唇冷冷一笑,一手挑着车帘子,一手攥住郭贤的衣领,将这人强行拽到面前,压着嗓子低声道:“是言恶求着本侯带她走的。她说受不了你了。”
郭贤整个人都僵住了,在渐渐暗下来的天光中,仿佛一个石雕。
相思冷冷打量了郭贤一眼,松手放开他的衣领,放下车帘子,冷声道:“回府。”
车夫应了一声,正要启程,手中的马鞭子却一下子被郭贤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