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吃亏?”香久龄苦口婆心道,“你可别听你娘胡扯。你要是和淮戎那臭小子发生了什么,吃亏的铁定是你,可别像你娘一样觉得是自己占了男方的便宜。”
“为什么不能觉得是我占了淮戎便宜?”相思皱眉道,“我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
“你怎么就不明白?”香久龄正色道,“男女一事,本就是女方吃亏。男人完事了爽够了,女人能一样吗?旁人会说你不检点,风?骚浪荡,会抓你浸猪笼的!”
大热天的,相思突然觉得有些冷,沉默了一会儿,她幽幽道:“可这若是在南楚,浸猪笼的就是男人了。在南楚,女男情爱一事,谁敢对女人说一个不字?谁会说她们是风流浪荡?”
“可这是在北燕。”香久龄沉重道,“你得守北燕的规矩。”
相思垂眸看向手中的折扇,哂笑道:“呵,北燕?南楚?不是男尊女卑,就是女尊男卑,为什么就没正常一点的规则呢?男人和女人,就真的差别那么大?连找个人睡觉都要被安上放荡名头。”
香久龄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自家闺女的嘴,低声道:“你矜持点。虽然是找人睡觉,但能这么说吗?你爹我也就是提醒你——就算睡了淮戎那小子,也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坚决否认睡过任何男人!毕竟是在北燕,对女人要求可苛刻了!你怎么一点都听不懂,还跟我瞎扯什么北燕、南楚!”
相思:“……”
香久龄:“你要是去了南楚,你爹我还犯得着跟你聊人生吗?那儿的女人地位那么高,到处都是小倌馆,随你浪……”
相思脸上臊得慌,不敢再听自家老爹叨叨了,连忙找个了借口拍马离开。
盛夏的风一过,热浪滔天。
相思抬手擦了下鬓角的汗,一块洁白的帕子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相思微微一怔,抬眼一看,正好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言恶如同玉人一般,粉面含羞,伸出手将帕子递到相思面前。
两人视线一交汇,言恶便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小声道:“国公爷用这擦擦汗吧。”
相思嘴唇微动,正要说话,边听得自家老爹道:“这倒不用了。我们家国公爷糙得很,都是撩起衣摆就擦汗,用不来这么精致的帕子。”
相思:“……”
言恶悻悻地收回手,打马回到队伍中,羞得不敢见人。
香久龄半眯起眼睛打量了言恶几眼,冲自家闺女小声道:“你小心点,这小丫头片子不简单,八成是想攀咱们国公府的高枝。”
相思没有答话,她如今心情很复杂。赠帕子乃是思慕之意,言恶方才未免太孟浪了。
这丫头究竟是对她有意思?还是只是好心给她送汗巾?
但愿是她多想了……
相思吸了口气,拍马到了言恶身旁。
言恶察觉到有人来了,下意识抬眼去看,瞧见是相思,小脸瞬间红了,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相思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浅笑道:“一别经年,没想到再见,言儿你已是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