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思量再三，最后下令收兵。

明空哪肯接受这等结果，怒道：“王爷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楚王寒声道：“能做的，本王都做了。”

这话就是说，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明空抓不到人，是你自己没本事。

明空肝火大动，小小一个楚王，竟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若不是他如今身体受限，他现在就一招杀了这没眼力见的狗东西！

但明空纵使心中再恨，也委实不宜再动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淮戎护着相思等人大摇大摆地离开冀州城。

没人知道，对于这一切，明空心中有多么恼恨。

早在很多年以前，他就推演出淮戎将会是他的一个大劫。

他费尽心机处处压制淮戎，可这人却还是一天天强大起来。

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

明空眼神越来越冷，这些年来，他派了多少人刺杀淮戎，可这人依旧毫发无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数？！

这就是所谓的天命所至，气运所归？！

不可能！

他明空才是天命！谁也不可能与他相抗！

众人各有盘算，却没人注意到，暗处站着一个少年郎。

这人正是楚王世子，淮恩。锦衣华服，面容出众，却是一脸又爱又恨的复杂神色。

女人……

这个女人竟然是相思！

相思竟然是个女人！

淮恩五指渐渐收拢成拳，眼眸如同幽幽深潭，让人辨不清实情。

九月末，立冬将至，寒风渐紧。

大军浩浩荡荡，宛如长龙在大地上蜿蜒而行。

“阿嚏——”相思打了个喷嚏，把衣领拢得更紧了。

淮戎与她同乘一匹马，箍住她腰的那只手不由得微微收紧，紧张地低声道：“还没好么？”

相思吸了下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放心，我身体好得很，再吃几副药就没事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自己也知道——她之前一直病着，又急着逃命，根本没及时医治，如今病情越弱越严重，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淮戎坐在她身后，一手箍着她的腰握住缰绳，一手放到她的额头上量了量，沉声道：“你这病拖不得，得赶紧回上京。”

相思吸了吸鼻子，不置可否。她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与淮戎贴得更近。

殷不破瞟了他俩一眼，打马过来与之并行，邪笑道：“不若由我先送相世子回京吧，若是这样病下去，迟早得没命。”

淮戎警惕地看向殷不破，冷声道：“不必。”

顾渊也打马过来了，道：“不破武艺高强，护送相思再好不过。”

相思窝在淮戎怀里，听到这话，不由得嘴角抽搐。

老实说，相比于浮屠，顾渊更让她头疼。这人就跟个小和尚似的，仿佛一心向善，说话又总是一板一眼的，老实巴交的，有时候就跟个傻子似的。

就比如现在，明眼人都知道淮戎与殷不破不对付，他却偏偏要来强出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专程来挑事儿的。

偏偏顾渊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会来事！

这不，说完这话，顾渊还不满足，又冲她问道：“相思，你看我说得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