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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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颠簸加上全身的酸痛感让简悠筠猛地从昏睡中惊醒过来,她刚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一道强烈的太阳光便直直地射入她的眼中,简悠筠又重新闭了闭眼,待双眼终于适应了窗口射入的强烈阳光,她才动了动胳膊,舒展一下酸痛不已的身体,但这不动还好,一动之下,她的手便触到了身旁一个软绵绵冷冰冰的东西。

简悠筠一惊,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她猛然发现此时此刻睡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疯少爷容少濂!而自己刚刚触到的软绵绵冷冰冰的东西就是这个疯少爷的手。

简悠筠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记忆迅速回到她的脑中,她想起自己本来想好好教育一下那个疯少爷的,谁知被两个忽然闯进厢房的黑衣人给打晕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底是谁打晕她的?这年头的人还有没有一丁点的道德观?竟然连傻子和疯子都要绑架!此时的简悠筠无比纠结,她仔细回忆了自己近两年在云雀楼接触的每一个人,最终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一直安分守己地过着,除了经常戏耍阿帅以外从来没干过什么缺德事,那事情很明显了,肯定是疯子引来的仇家,简悠筠内心一阵唏嘘,疯子有仇家一点都不奇怪,就他那冷漠的态度估计得罪了不少人。

简悠筠愤恨地低着头打量身边还在沉睡中的容少濂,睡着的他似乎将之前的冷漠狠厉尽数卸去,像一个温柔无害的少年。

“老铁,里头那两个人没醒吧?”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沙哑的询问声,简悠筠立马趴在容少濂身边,闭着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有醒过来。

马车的灰色布帘突然被人掀起,一束强光照进车厢,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将头探了进去。男人似乎仔细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安心将车帘重新放了下来,外面再次传来了两人的交谈声:“嘿,两个人都睡得跟猪似的,你瞎操什么心啊,我那一棍子下去,还不让这两人睡个三天三夜都醒不过来。你说,这次我们顺利把这容鹤轩给绑过来了,那容家的二公子容烨颐不知要给咱们兄弟多少银两作为打赏?”

“嘿,你这老铁脑子里除了钱就是钱,那容家可是花都的大户,钱嘛,肯定少不了你的!干完这票,咱哥俩可得好好吃它一顿去。”

说完,两人大笑了几声,便不再有人说话。

简悠筠无语地趴在马车里,向天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这疯少爷连累了她,这容家少爷窝里斗他们的,关她什么事情啊!喂喂,你们抓人也抓准点啊,抓她干嘛!老天对她简直太没同情心了!她如果能逃回去一定要多烧几柱高香去去霉运!

就在简悠筠郁闷的时候,马车忽然颠了几下,然后便停了下来。简悠筠猜想他们肯定是到达目的地了,于是赶紧识相地在容少濂身边趴好假寐,果然没过多久,车帘再次被人掀开,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突然悬空,被人粗暴地甩在了肩上,不久后又毫不怜香惜玉地扔在了铺满干草的地面上。

耳边响起了房门落锁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等确定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简悠筠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扭了扭酸痛不已无法动弹的身子,双手被人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一条粗壮的麻绳捆得扎扎实实,任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简悠筠向天一声长叹,感慨之后,这才开始环顾四周的状况,这里地方逼仄狭小,阴暗潮湿,只有屋顶那扇小天窗勉强可以摄取点阳光进来,地上铺满了枯黄的干草,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离她不远处堆放着布满灰尘的几箱杂物,看上去很像一个废弃的杂物间。

简悠筠抬起头来,一束微光直入她的眼睛,她微眯着眼打量着头顶的天窗,这小天窗真是小的可怜,以她这体型,就算爬上去估计只能探出个头,指望从天窗逃出去估计不太可能了。

简悠筠哀叹一声,算了,逃跑再另作他法,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开绑住她的绳子!于是,她用脚踢了踢依然昏迷不醒的疯少爷容少濂,哪知道这容少濂此时依然在昏迷之中,怎么踢都踢不醒。

“喂喂,容少爷,快醒醒!”

轻轻踢了一脚,没反应。

“容少爷,再不醒我们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加重了脚上的力度,依然没反应。

“容少爷,真的会死的,您疯了这么久,该发挥点对社会的贡献啦!”

狠狠踹了上去,还是没反应。

简悠筠决定放弃了,如果不是看见容少濂规律起伏的胸腔,她会以为他早已招人毒手了。简悠筠哀叹一声,大少爷就是大少爷,果然娇贵,同样是挨了一下,她早早就醒了,而他却还睡得跟猪似的。如果她的手没有被绑住,她要做的第一个动作一定是狠狠地捏一下容少濂那张看起来无害又柔顺,丝毫不知危机感的脸。

简悠筠认命地闭了闭眼,难道今日天要亡我?再睁开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墙角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她定睛看了良久,忽然眼睛一亮,奋力地蹭着地面以扭曲的姿势向那样东西蠕动过去。

看来老天还没有打算亡她简悠筠啊!

墙角那块亮晶晶的东西是一块不大的玻璃碎片。

简悠筠赶紧将碎片紧握在手中,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木质大门,在确定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之后,才开始用玻璃碎片在绑住自己的绳索上不停摩挲。没过多久,身后的绳子就被她割断了,她摆脱了绳子的束缚,又很好心地帮容少濂割断了绑住他的绳子,只是天知道,为什么这容少濂还不醒过来!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她一个女人都要脆弱?

简悠筠无语地抓抓头,她看了看那扇小得可怜的天窗,又看了看面前唯一一扇可以逃出去的大门,又转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碎片,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还在沉睡中的容少濂身上。算了,看来这个疯子是指望不上了,还得自己想办法,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灵感的弧光就这么划过简悠筠的脑际,有主意了!

作为一个“傻子”,简悠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云雀楼做出一些正常人能理解的傻事。比如拿着一块玻璃碎片对着太阳照啊照,结果不知为何点燃了火苗差点烧了自己的裙子。这件事情过后,简悠筠陷入了深深的好奇与不解的情绪之中,为了探寻真相,她很不厚道的趁着阿帅熟睡的时候,拿着他做了个小小的实验。哪知道无论她怎么对着太阳照玻璃碎片,都无法将阿帅的衣服烧着!这对简悠筠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她简悠筠的时间是用来干嘛的?除了吃饭睡觉逗阿帅,最重要的就是用来了解这世界上她所不了解的任何事情!于是,抱着不找出真相誓不罢休精神的简悠筠发奋了,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她终于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奥妙所在,原因就在于,那天她被烧焦的裙子是黑色的!于是乎,得到确切结论的简悠筠很不厚道地在阿帅穿上一身黑衣的那天又下了手,结果可想而知,简悠筠成功地毁了阿帅一件新做的袍子,这件事之后阿帅足足有三个月没和简悠筠说过一句话。

当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早就淹没在简悠筠做过的无数“傻事”的汪洋之中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点用场。

简悠筠晃动着手中的玻璃碎片,又瞥了瞥容少濂的一身黑色华服,心虚地咽了口口水,容大少爷这可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策啊,你醒了可别怪我啊。

她上前推了容少濂两下,确定他依然在昏迷之中,嘴角便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来,随即抬手用力撕扯下容少濂袖口的一块布料。

简悠筠走到天窗下的一小簇阳光下,将黑色衣角对准了阳光,阳光随即透过碎玻璃照射在黑色的衣角上,事情并不像想象一般顺利,过了好一会儿黑色的衣服才燃起一簇火苗,简悠筠差点以为这招哪里出错了,急出了一身冷汗,好在火苗最终还是点燃了,她将火苗扔至潮了水的稻草上,不一会儿,狭小的地下室里便弥漫起一阵呛人的浓烟。简悠筠赶忙跑到门边开始猛地敲门,声音急促而紧张:“不好了,失火了,失火了!救命啊!快开门啊!”

很快,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刚刚在马车上的两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两人一边捂住口鼻一边骂骂咧咧。

“见鬼,怎么忽然失火了?老铁,快救人!容烨颐要活的,死了的话我俩这票就白干了!”说完,两人便冲进浓烟里,搜寻容少濂和简悠筠的身影,简悠筠趁机躲开两人的视线,从门后窜了出来,向开着的大门跑了出去。

原来他们被关起来的地方是一间不大的农舍,四下一片荒芜,寥无人烟,一眼就能看清周围的情况,好在屋外并没有这两名绑匪的其他同伙,一匹棕灰色的马被拴在屋子边上的木桩上。简悠筠回望了一眼农舍,想到还在沉睡中的容少濂,内心略略挣扎了一下。

她和容少濂一点都不熟,甚至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而且这次还是这家伙连累了她被抓,再说听那些人的口气应该也不会伤害于他,不救他的话应该算不了什么吧……想到这里,简悠筠的内心稍微舒服了一点,她看了看眼前的棕色大马,在云雀楼的这两年内她从未骑过马,也不知道自己在失忆前到底会不会骑马,管他呢,逃命要紧,她狠了狠心将马绳解开,艰难地爬上马背,用力拉了一下马绳,便朝着不远处的小路上奔去。

一路颠簸,虽然驾马技术不够利落,但勉强还算是骑了下来,直到路过一间茶社,简悠筠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放松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容少濂没事吧?她造的那把火应该烧不起来,嗯,没事的!那两个绑匪不是也进去救他了吗,想到这里,简悠筠舒了一口气,让店家给她上了一壶茶水,但上来的茶水竟然又让她联想到容少濂。

他只是一天没喝水而已,就算点了一把火也不会怎么样的。再说了,她和容少濂真的只是萍水相逢,不!连萍水相逢都不算!她甚至都快忘记那人的长相了好不好!而且才见面时这人对她的态度又那么恶劣!而且她在与不在,容少濂都会被绑架!没错,那只是他们容家自己的事情,而把她绑了去完全只是一个乌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想到这里,简悠筠挺了挺胸以表示自己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她端起面前的茶水猛地灌了一口,因为喝得太快一口水呛入喉咙让她剧烈咳嗽起来。

简悠筠咳得面红耳赤,脑中再次产生了不和谐的联想。

哎!只是不小心被呛到而已,纯属意外,这世上哪有什么因果报应啊!和抛弃容少濂独自逃跑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简悠筠确定地“嗯”了一声,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两下,又肯定似得对自己点了两下头。

“小二,结账!”简悠筠大喊了一声,店小二立马跑到简悠筠面前,麻利地收下银两,笑着问简悠筠道:“姑娘,您这一个人是准备去哪儿啊?”

“准备去乡下看望家人。”简悠筠边说边起身拉马缰,一跃上马,这次明显比之前上马利落多了,还没走远就又听见店小二在她身后热心地提醒她:“姑娘你可要小心了,我听说这山里最近多了很多土匪,都是从云国难民营里逃难出来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有好几个过路客都被他们杀了,死得可惨了,有的甚至还身首异处,死无全尸,你一个姑娘家……”话没说完,便被简悠筠打断:“小二哥,你说的我有些害怕,我一个女子独自出门的确不太安全,能否给我些什么能让人拉肚或者昏迷的药,我也好防身。”

小二想了想,两手一拍道:“得,我这儿有些巴豆,你便拿去吧!”

简悠筠取了巴豆,向店小二道了谢后便再次跃上了马背,她踌躇了半天,在心里狠狠地痛骂了自己一遍,最终选择向来时的路折返了回去。

“容少濂,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马儿一声长啸,便奋力向之前的农舍奔跑而去。

简悠筠来时的路上已经琢磨好了对策,一会儿在路上捡些树枝,将它们扎成人形绑在马儿上,放马儿奔向土匪以引开那两个土匪的注意,之后在他们探查之际,将巴豆放进土匪的茶水之中,待两人回来喝了茶水自然会拉得死去活来,这时便偷偷将容少濂救出来。

简悠筠躲在树丛里良久,为了混淆视听,天黑行事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她等到天渐渐黑了下来,这才将扎得有些怪异的树枝绑在了马背上。

“马儿啊马儿,我是好人,你那两主人才是真正的坏蛋,你今儿个可要帮我这个忙啊!有机会我自会好好报答你。”说完,简悠筠用了全身的力气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吃痛地长啸一声,便撒足向农舍的方向奔去。

简悠筠等着两个土匪听见动静出来,哪知道等了许久,连半个土匪的影子都没看见,那农舍依然沉寂异常,没有半丝动静。

有些不对劲。

简悠筠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安,她深呼了一口气,咬咬牙便弓着背蹑手蹑脚地朝农舍的方向行去。等人走到了屋檐下,她透过木门间的缝隙,朝着里面张望起来。

隐隐约约的,一个模糊的轮廓负手正立于屋子的中间,简悠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个人的轮廓不像两个土匪般粗犷壮实,倒有些像容少濂挺拔瘦削的身姿。不,绝对不可能!容少濂明明还在昏迷之中,难道是容少濂的弟弟容烨颐来了?

简悠筠刚想撤走再另作他法,突然一抹艳红的血便溅到木门上,一股猛烈的血腥味瞬间刺入她的鼻端。

是血。

简悠筠惊恐地张了张嘴,身子不听使唤地颤抖了起来,她的双脚像被人钉在了地上般,丝毫动弹不得,想逃,却身不由己。

木门从里面被人缓慢地打开,简悠筠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双深邃而冷酷的眼眸。

“没想到你还会回来。”眼睛的主人冷笑了一声,那声音低沉、冰冷,带着简悠筠从未听过的一丝戾气和绝情。

而眼睛的主人之前还昏睡在地上,看起来柔顺又无害。

“容……容少濂,你……你原来不是疯子。”简悠筠好不容易才从打颤的牙缝里颤颤巍巍地挤出这几个字。

“我不是疯子,你又何尝是个傻子?不过,我不管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都不希望别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有死人的口才是最严实的。”容少濂嘴角的笑容慢慢放大,只不过那笑容冰冷绝情,没有半丝温度落入眼中,他将冰冷的手触到简悠筠的脖颈,突如其来的温度使简悠筠吓得打了个哆嗦,容少濂嘴角的笑容则又放大了几分,似乎对简悠筠恐惧的表情很是满意。他慢慢张开手来,下一秒就紧紧勒住了简悠筠的脖子。

“其实我给过你机会,你以为那种地方为什么会有玻璃碎片?但是你太笨了,竟然还跑来送死。”容少濂边说,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一阵从未有过的窒息感扑面而来,简悠筠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没想到临近死亡的一刻不是害怕,而是头脑越来越清晰,她努力让嘴角拉起一抹不算难看的笑容,这笑让容少濂一愣,手上的力道竟也松了几分。

“容少爷,您故意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将容家疯少爷的头衔坐实,如今去个青楼都随身携带玻璃碎片这些危险品,被人绑架了还有心情来试探我,心思何等缜密,您这么忍辱负重地活着,想必是有什么目的吧……咳咳……”容少濂的眼神暗了暗,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只不过是青楼里微不足道的小丫头,被卷入你们容家的纷争纯属意外,我完全不懂你们有钱人家的世界,但是您看在我明明成功逃出去了还冒死回来救您的面儿上,能不能听我一言……”

容少濂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他收回掐住简悠筠脖子的手,抱臂审视着她。

简悠筠深吸了一口气,扭了扭僵硬的脖颈,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容少爷,虽然我出生烟花之地,登不得大雅之堂,但是做人还是很有原则的,事情利弊拿捏得也算清楚。想必无人不知,云雀楼是花都最大的青楼,来往恩客无数,上至达官贵人,下到乡野村夫都愿来此逍遥,可谓鱼龙混杂,是最好的掩人耳目之地,又是可以得到各类消息的最佳地方,要是容大少爷今天能放了悠筠一马,我以我的人头保证不会说出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以后容少爷若有需要悠筠帮助的地方,我也一定会鼎力相助,不负容大少爷的信任。”

容少濂并未开口,他上下打量了简悠筠一番,似乎在揣度她所说虚实,随即嘴角忽然扯开一抹笑容,然后那笑容越来越大,刚刚暴戾的气息一扫而光,与之前形成强烈的反差,这样看来倒像极了与世无争,悠然自得的翩翩佳公子。

简悠筠脸色变了变,不由地在心中腹诽道:这个容少濂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真善变!变态!史上最无耻最不知道知恩图报的大魔王!

就在她在心里默默咒骂着容少濂时,一颗冰凉的东西忽然被塞入她的口中,又这么好巧不巧的,被她不小心咽了下去。她猛地睁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笑得云淡风轻,人畜无害的人,脸色难看地指着他质问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容少濂不知何时从袖中取出了一把雅致的折扇,他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嘴边的笑容不减,说出的话却恶毒无比:“你且不用担心,只是断筋挫骨散而已,发作时会让人觉得全身疼痛难忍,痛不欲生,犹如抽筋罢了。不过,你以后只要每月月初到我这里取解药,这东西对你来说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已。”

“你……你……”简悠筠气愤地指着眼前的恶魔说不出半句话来。

容少濂悠然地用扇子将简悠筠的手拨到一边,“笑容可掬”地看着她:“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说要为我收集情报的,今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但你记住,若是你把今日的事情泄露半分,不用我来取你性命,那断筋挫骨散也能叫你身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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