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深居后宫,王妃的事情毕竟还劳不得娘娘关心,娘娘此问,本王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答。”
梁嫔目光冷然,道:“衍儿,在我面前,你竟如此放肆!”
“不说放肆,只是本王在尽自己本分的同时,不逾越半步,也请梁嫔娘娘也该如此,不然……皇室忌讳总是多的。”
“你在威胁我?”
“不敢。”
梁嫔双眸微合,道:“衍儿,你当真以为,凭你护着,我便不敢动她?”
孟昭衍表情一顿,而后缓缓道:“娘娘大可试试!”
宋画祠是他的死穴,他也知道,故而多加设防,生怕宋画祠出什么事情,梁嫔必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现在拿宋画祠来反威胁他。
但是接下来梁嫔话锋陡转,直接道:“就算我不去害她,别的人自然也想去害她。”
孟昭衍面色慢慢沉了下去,梁嫔的意思他自然能懂,既然梁嫔知道可以拿这件事威胁他,那么别人自然也懂这个道理,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次孟廉枫想要对他动手,都先找宋枝瑶从宋画祠那里入手。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问题,防备自然低不了,但是梁嫔的提醒也不无道理。
孟昭衍不想再多说,这时候有点归心似箭了,直接道:“多谢娘娘提醒,若无其他事情,本王这便告辞了。”
这次梁嫔倒没留他,只一言不发默认了,孟昭衍再看了一眼没在黑暗里的人,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孟昭衍出宫的行程快了些,走到王府后得知宋画祠当真睡下了还没醒,便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宋画祠晕倒在疫区之后,对她的担心就更添了许多,他不想将人看太紧,这样他的神经紧绷,宋画祠自然也是不好受的,但是到底……有些没有办法控制。
宋画祠没法去疫区,配药的麻烦也解决了,她便只能一心一意留在王府给孟昭衍配药,因为当初根本的药材找到了,便不用废多少心思。
王府的物资当然不缺,那味药叫做玄参,看着不起眼,却正好与苍顶草药性相冲,冲击便是融合,最后才有这样的奇效。孟昭衍日日喝下宋画祠给配的解药,腿上的感觉倒是真的一天天恢复过来了。
他们做这些都只能秘密动作,就算孟昭衍已经能强忍着不适站起来,却还是不能见人,就是王府里的下人,就算是陆霖深,也不知道这件事。
故而孟昭衍腿疾一天天复原的事情,最后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看着孟昭衍站在自己面前,宋画祠的内心激荡也是没有料到的,她不知道怎样形容这样的感觉,好像那个长久失去双腿终有一日复原的人是自己一般。
王府里的日子飞快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不知道过了几日,但是在宋府,在宋乔淑心里,简直像是度日如年。
自从从行宫回来之后,宋画祠就没怎么管她了,过几日就听到瘟疫的事情,她心里猜测宋画祠必然也会去疫区,毕竟宋画祠行医的事情从来没有瞒过她,这么一想,正好对了。
宋枝瑶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说疫区有大夫昏倒了,这人正好是宋画祠。
起初听闻后,宋乔淑心里是下意识一紧,但到底还是松了,像不在意一般面无表情。
宋枝瑶看在眼里,倒也没拆穿她,宋乔淑既然已经跟她达成共识站在一线了,她现在也没必要再多难为她。
但是此刻正是个能好好利用宋乔淑的机会,宋枝瑶当然不会放过。
既然宋画祠在疫区,还是隐姓埋名做个大夫,她又何尝不能利用她这个身份朝她身上泼一盆冷水,现下,最好利用的人便是宋乔淑了。
一来,宋乔淑与她目的一样,都是为了让宋画祠不好过,二来,宋画祠对宋乔淑不设防,这样想害宋画祠就更容易些。
想到这里,宋枝瑶便开口了,道:“三妹,我想到一个主意,可以将宋画祠陷入困难境地,三妹以为如何?”
宋乔淑心中一凛,转过目光去看她,道:“你想怎么做?”
她不想再对宋画祠心软,也想让宋画祠离开王府,离开孟昭衍的身边,但是她做不到,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宋枝瑶能帮她一马,她也不会推辞。
就算知道宋枝瑶必然会做些什么更加不利的事情,她还是没有收手。
宋枝瑶出的主意必然狠辣,只听她道:“现在瘟疫横行,宋画祠主动要求出力,只要借此机会,不怕她不进套……你先,装病。”
“装病?”
“是,”宋枝瑶点头,“就装患了瘟疫,我会将患了瘟疫的各种症状给你讲,再将你隔离起来,怀疑的人必然不会多,只要听到你患病的事情,宋画祠不会无动于衷。”
宋画祠不会无动于衷……
宋乔淑心颤了几分,最后还是硬下心来,闭上眼,极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讯息,宋枝瑶不无高兴,施施然虚虚告辞后就走了,心中的计划已经成型,就差一步一步做下去了。
宋画祠这边自然不知道宋枝瑶预谋的一切,孟昭衍的情况好了许多,她将药量配好,一日一服,也不会多麻烦,这样就把心思挪到了京郊地带,还是先前搁置的疫区。
疫区的情况已经被孟昭衍暗中操控控制住了,找人冒充宋画祠说明情况,虽然不信的人有,但信的人自然也有,也能挽回一部分大夫。
后再有皇帝放钱,孟昭衍明目张胆用钱拉人,两相加起来,大夫人数也是充足的,不必再多考虑。
现在宋画祠再想去,孟昭衍也不会多加阻拦,确定宋画祠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便松了口。
但是去之前,却得到了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报信的人一路往王府内部走,赶到绘颜阁发现没人,又自然去了药房,才见到正在研药的宋画祠。
夕月守在门口,不知从哪里听说的宋画祠研药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这便将人拦下了。
报信的一脸急色,看着不像打扰的人,夕月有些动摇,又听人说道:“是宋三小姐的事情,出了大事,劳烦姑娘快传报一声吧!”
一听“宋三小姐”四个字,夕月就暗道不妙,宋乔淑在宋画祠心里的地位,就是她一个外人也知道,那是自家王爷都比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