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施泽有气无力的问着。

“与其来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还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该如何活下去。”梅延将刚刚炼好的丹药放到施泽手中。

施泽握着药的手微微一顿，将药凑到鼻前嗅了嗅，无神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

梅延坐到施泽对面，衔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观察着施泽的表情，施泽如今修为全毁，又瞎了双眼，要是让芸笙那个小丫头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心疼呢。

“多谢。”这味道施泽认得，这是萝菱花炼成的丹药。

“不必。”梅延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慢慢走近，一阵阵梅花香袭来，施泽开口问着：“你，为何要救我？”

施泽实在是想不出梅延要救他的理由，除非，是为了芸笙。

可他又许久未见过芸笙，按理说，芸笙应该不知道他的事。

“为何？”梅延轻笑，故作思考状。

“这还真是个需要容我好好想想的问题。”

梅延说着，直接坐到了施泽的身边。

施泽如今双目失明，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也不知梅延的目的，心中升起了几分谨慎。

“怕了？”看着施泽这个狼狈的样子，不知为何，梅延竟然有种报了仇的快感。

也许，是因为施泽特殊的身份，也许，是他们妖界被神族压制了太久。

施泽不语，薄唇微抿。

“若不是因为芸笙，我也不会救你。”

梅延在人间游历，哪里想到会碰上了施泽，仔细查看，才发现施泽修为尽毁，真元涣散，只有魂魄尚为完整，看在他与芸笙的交情，他不能见死不救，又不知该将施泽带到何处，只能暂时讲他带到这间被遗弃的山神庙中姑且歇息。

“芸笙。”听到这个名字，施泽心中百味杂陈，平日里不带情绪的脸上出现几分苦涩。

“多谢出手相救。”许久，施泽才缓缓出声，他如今已成废人，仔细想来，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牵挂。

可能，从始至终，他都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我很奇怪，为何，你会落至如田地”就是施泽做了几百年的谪仙，修为也不至此，为妖所伤？据他所知，妖界现在似乎没出这号人物。

施泽沉默了，他如今双目失明，修为全毁，与一般的凡人无异，看来，果真是他罪孽深重，罪有应得。

“不提，也罢。”施泽摇了摇头，终成定局，只要她无事，足矣。

“既然如此，你在此处好好养伤，我便不打扰了。”

说完，梅延踏着一缕清风离开。

“殿下，这……”荷华看向正专心致至看着雾烟镜的菡婴，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伤感。

菡婴不语，轻轻叹了叹气，这都是施泽的劫难，早已注定，无力回天。

“那十方恶鬼可有下落。”菡婴挥袖，镜中的景象幻作一片云烟。

荷华摇了摇头，开口道：“殿下，那恶鬼扑向了人间，如今正在极力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