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将这事翻来覆去的讨论了几句,说成是烽火戏诸侯式的宠爱,原本放在别人身上绝不会好听的说辞拿过来,便感人肺腑令人动情似的。
“宋哥这么些年,也有过几个了吧?”
说着说着,又聊到宋祺的情史上去。
同伴听人这么问,像是仔细想了一圈,又说。
“传闻倒是很多的,宋哥条件太好,单到现在就基本和有接触的女艺人都有过传闻,确定的似乎没几个,哎反正他这个档次的浪到七老八十了也不着急定下来,享受单身有什么不好的……”
另一人似乎有些愤愤,像是对宋祺这种传说式公司偶像有种信徒般的迷恋,话里多带了点反驳的意思:
“指不准是人洁身自好呢,何况他这次是真的对杨恬很好……”
她语气复杂,听来像是希望对方始终专情,却又羡慕嫉妒那个叫杨恬的女学生,纠结得不得了。
祁贝贝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她在公司作风实在不算亲民,女职员们见到是她,一下有些寒蝉若噤的意思,收了手上补妆的东西,纷纷低头叫了声祁姐,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祁贝贝靠在洗手台上。
酒店是不错的酒店,洗手间的灯嵌在墙壁里,散发出温和适当的光。
在镜子前面的角度,能让人清清楚楚地看清自己的脸,又能在脸上镀上一层显得精致的光泽,怎么照一照,也都觉得从化妆包里摸出450一支的口红的自己,是个比一般人更高级一些的都市丽人。
祁贝贝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竟然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她总听人说这世道对女性有些与生俱来的不公,可她一般很少这么觉得,她所有的努力付出,起码都有足够的回报,她还觉得自己也算幸运,没到过什么难以摆脱的穷途末路,也就没什么兴趣去和人争抱怨的资格。
可她此时却无比厌恶自己。
人总是一边沉静如海一边烈焰焚天,来来回回的拉扯,自己构筑了成百上千次的冷漠潇洒,又被极其偶尔才现身的软弱一朝摧塌,好好的便要再重来一次。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所幸时光久远,她一身骨血,都觉不出什么疼来了。
祁贝贝其人,名字这般甜蜜可爱,很像个女主角。
做女主角,也想发疯的时候站在镜子前面像演了个墨镜王的电影似的触景生情,被旧情人的传闻碰到挤压了心脏,一时兴起的情绪五味杂陈,将洗手间的门锁上对着镜子恨岁月无情,恨青春好事,恨得将眼妆都哭花过去——
演出大戏给自己看。
可她不行。
她总是想要对抗点什么,那才好过。
她驻足看了自己一阵,摸出散粉和口红,将自己粉饰得好看了一些。
至于她刚刚听到的故事,她一边勾着唇线一边想,十有八九是真的。
别的不说。
宋祺还真就是会自己拿钱给女人还债的花无缺,贾宝玉。
不过看人要不要罢了。
想来那个小姑娘,便学得会感恩戴德,乖巧识相。
祁贝贝补了妆,从洗手间出来时竟已经过去有些时间,年中会的节目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