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姬哄得皇帝开怀之后,又不动声色地说道:“皇上,您的大业,就这么甘心放弃吗?多可惜啊,前几天道长还跟臣妾说,您马上就要成功得道了呢!”
皇帝眼睛惊喜地睁大,将身体坐直,煞有介事地问道:“果真?道长说,朕快要成功了吗?”
桃姬明面上迎着皇帝的话说,心中却是默默吐槽,她是真想干脆把皇帝迷成一个无道昏君,跟那些朝臣对着干,最后因为丹药服食过量死去。
但想是这么想,桃姬是不敢真地去做的。
一来,皇帝毕竟是皇帝,是太子的父亲,没有太子的命令,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二来则是因为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朝臣会说她是祸国妖妃,万一弄不好,直接说要把她处死,以正朝纲,那可怎么办?
桃姬抬头,看向皇帝那张垂垂老矣的脸,心里是不甚厌烦。
皇帝现在表面是对她言听计从,但实际上呢?不过是因为她捡好听的在恭维皇帝,皇帝又正好有此意罢了。
这个男人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但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只怕皇帝会眼睛眨也不眨地推桃姬出来,通过牺牲一个女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皇上,您喜欢臣妾吗?”桃姬对皇帝送着秋波,素手挑起皇帝的下巴。
皇帝享受着美人投怀送抱,没有犹豫地编瞎话道:“朕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朕上哪去找你这么合心意的可人儿呢?”
桃姬装作不胜娇羞的模样,离得皇帝愈发地近。
等到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桃姬适时地开口问道:“那皇上现在是准备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和大臣们这样僵持下去吧,这样传出去,百姓会怎么议论您呢?”
皇帝也在发愁这个事情,但因为刚才桃姬说他已经快要得道,无论怎么样,皇帝都是不想轻易放弃炼丹药。
桃姬看出皇帝的苦恼,主动献策道:“皇上,您可以先顺着大臣们的意思来,让他们放下警惕心。”
皇帝来了精神,示意桃姬继续说下去。
桃姬接着说道:“然后表面上送术士出宫,但暗地里,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把他们接进宫来,到时候,谁也发现不了。”
皇帝听罢,皱起了眉头,随后摇了摇头,“不成,把术士再接进宫风险太大,他们不能再留在宫里。”
桃姬以为皇帝是要狠心放弃,不想听到皇帝又说道:“不过,朕可以给他们寻一个隐秘之处,到时,由爱妃你派人去给朕定时取丹药,一举两得。”
桃姬暗道皇帝果然诡计多端,嘴上奉承道:“皇上真是英明神武,臣妾都没有想到这一茬呢!臣妾只盼能为您分担一些,到时,您若是得了道,可别忘了臣妾才好呢!”
皇帝自以为解决了一桩心腹大患,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当夜,皇帝就派人让术士出了宫。并且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对着朝臣忏悔道:“之前,是朕意气用事,现在想明白,发现是大错特错,那些个术士已经被朕赶出了宫,朕以后,也不会再碰丹药了!”
众臣闻言,都纷纷夸赞皇帝及时收手,汪御史还存有怀疑,在下朝之后,再度来到了御书房,试探皇帝。
皇帝看到汪御史就觉得头大,但偏偏还只能打起精神应付,“汪御史,朕是真的改过自新了,你如果不信,朕可以给你满宫搜查的权力,看看哪里还藏着术士,一旦你找到,朕任凭你处置!如何啊?”
话的最后尾音上扬,听起来像是在说笑,但实际上,却是隐隐含着不悦的意味。
汪御史诚惶诚恐地跪下,皇帝这么说,并不代表他就会真地这么做,先不说他哪里有这个资格去搜宫,处置皇帝那也是绝对谈不上的。
“陛下,臣也是担心您,所以一时情急,还望陛下恕罪才是。”
皇帝对于汪御史现在是恨得牙根都痒痒,不过还是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朕明白,你是为了朕好,朕是不会怪你的。”
汪御史欣慰地离开后,心中并没有放下怀疑,在派人经过多方打探后,发现皇帝是真的把术士送出了宫,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皇帝得意地看着众臣被自己蒙蔽,又见汪御史也消停了下来,更是觉得自己不可一世,雄图霸业无人可挡。
与此同时,皇帝又觉得桃姬简直就是自己的解语花,认为桃姬是帮助自己度过这次劝谏之祸的功臣,对桃姬更是宠爱。
“桃姬啊,你不仅帮朕维护了朕作为天子的威严,还让朕继续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说吧,想要什么赏赐?”皇帝一边吃着桃姬喂过来的丹药,一边说道。
桃姬抿嘴轻笑,美眸中精光流转,“哦?是吗?臣妾想要什么,陛下都会答应臣妾吗?臣妾该不会是说好听话,诓臣妾的吧?”
皇帝想也不想地说道:“自然是,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朕都依你说的办,绝无二话!”
桃姬倒也不客气,直接开口,在皇帝的私库中挑了几样珍宝,皇帝虽然心有不舍,但海口都夸了出去,也只能忍痛割爱。
相比于京城安静和平的假象,身在边疆的刘将军简直是快要焦头烂额。
刘将军坐在主帐内,与几位副将商议着最新的战事情况。
“将军,现在叛军愈发猖狂,我等先前的三次战役都受挫,现在士兵们都失去了斗志,人心惶惶,您看,是不是要禀明陛下?”
刘将军一口回绝,他是好不容易才当上的将军,若是灰头土脸地回去,岂不是很丢人?况且,皇帝如果真的知道了,一定会重重地惩罚他。
“先不着急,你们先尽力去安抚人心,这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士气。”刘将军转移话题道。
其中一位副将恨恨地锤了一下桌子,“都是那个鬼面将军,如果不是他,咱们早就班师回朝了,哪里还用受这种气!”
“是啊,那鬼面将军神出鬼没,诡计多端,根本猜不到他的战术,咱们处处受到制约,真是不甘!”紧接着,另一位副将也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