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夏衍疯了一样的大喊，但怀中的少女却像轻烟一般的渐渐的消散。

不，你别走，别走！

夜色里，床榻上，惊恐的少年猛然坐起，他粗重的喘息着，汗流浃背。

守在房顶上的白鹤听到了少年少主的动静，急忙从窗外探头道：“少主，您怎么了？”

夏衍没有说话，两眼无神的愣怔着，脑子里全都是梦中少女的容颜，他很久之后才抬起眼眸道：“我没事。”

在他说自己没事的那一瞬间，白鹤并没有起疑，自从少主失忆之后，隔三差五就会梦中惊坐起，他已经习惯了。

于是白鹤宽慰了少年少主几句，又重新攀上了屋顶。

但重新躺下的夏衍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眼前脑子里都是梦中少女的模样，就这么回忆着，他突然发觉少女的脸似曾相识，顺着记忆层层追究下去，那不就是水晶棺中的人儿的容颜吗？

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夏衍的心脏忽然撕裂灼烧一般的疼，以至于眼底都泛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他失去了她。

终究还是失去了她，如今最后一丝幻想也终于破灭了。

心底有道疯狂的声音嘶吼着呐喊。

但夏衍却不知道心底的这道声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有无尽的愤怒、痛苦、愧疚、焦灼，千万般的情毒在心头交织厮杀，夏衍忽而站起来翻过窗口疾驰而去。

九华山的侧厅内，雪白色的招魂幡随着寒凉的秋风，幽魂似的森然飘荡着。

水晶棺前的长生烛摇着豆大点的炎火。

在这死寂的凝滞的空间内，一道人影忽而无声的迅速的靠近。

他掠到水晶棺旁，着魔了似的看着棺中少女的脸，喃喃自语：“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一遍又一遍，得不到答案就再问一遍，像是要问到海枯石烂，世界末日。

穿越过灵堂的风吹起他皱出无数道折痕白色长袍，垂落的乌发狂乱的飞舞。

少年突然毫无征兆的疯狂的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灼热的泪花。

没有答案，没有回答。

得不到答案，得不到回答。

她已经魂归九霄，她已经芳魂缥缈，这人世间的闹剧为何总是如此的没完没了？

夏衍喘着粗气，一双溢出泪花的眸看着少女，哽咽着问：“所以你到底是谁啊？”

“明明我应该知道的，但我却无论如何都不知道。”

啊！

少年夏衍仰天长吼！

这道嘶哑的吼声穿透了稀薄的空气，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正在四处寻找夏衍的白鹤的忽然停住了动作，对着白止说道。

“我好像听到了少主的声音，似乎在侧厅那边。”

“我也听到了。”白止凝重的点头道。

两个人迅速的赶往灵堂，一边跑一边喊道：“少主你在哪，你是不是在侧厅？”

灵堂之内，听到他们喊声的那道人影身子一凝，在白鹤他们踏进灵堂的前一刻，迅猛无比的躲进了水晶棺侧面的帷幕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