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勿很想立即离开,然而真的司勿是个很有耐心,慈悲为怀的和尚,他若是这么离开,会被人怀疑,于是他只能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女施主还有何事?”
“想跟大师讨论讨论佛经,不知大师现在可有空?”时瑶临时想出借口,不动声色的说道。
司勿狭长的眼眸微眯,定定的看着她,这一瞬间周围犹如一片死寂,时瑶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努力的和他对视,力图不露怯。
似是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司勿才淡淡开口:“今日有些不巧,司勿还有事在身,日后在与女施主讨论佛法吧。”
他拒绝了!时瑶的心跳的很快,瞳孔微缩,在他的视线下缓缓的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打扰大师了。”
司勿一直注视着她,半响才点点头。
俞成墨带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立即招手示意手下人躲藏好,眉宇深深皱起,她怎么在这里?当下迟疑起来,但这是次很好的机会,他们的人已经准备妥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还没等他想好,本就警惕的司勿已经察觉到了异常,身手一动拉过时瑶,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口抵在她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一条血痕。
“时瑶!”俞成墨担心的惊呼出声。
司勿瞬间锁定他的位置,在看清他时脸色黑沉,显然是认出了俞成墨的身份,威胁着道:“别过来。”
不想时瑶受伤,俞成墨只能按兵不动和司勿谈判,他站起身走近两人,暴露在开阔的院子里,劝告道:“你别妄图抵抗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根本不是司勿大师,真的司勿大师已经被你杀了。”
假司勿闻言心里一惊,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震惊,疑惑又意外自己何时露出了破绽,他终于不再伪装出一幅圣洁的模样,浑身浓厚的杀气外泄,让远处的俞成墨不由得心惊。
“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她。”假司勿阴冷的盯着俞成墨,手上再度用力,时瑶脖子上的伤又深了几分。
时瑶此时十分后悔,不顾自己的伤势大叫道:“俞成墨别管我,快把他抓起来。”她说的很是决绝,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俞成墨却下不了手,尽管这才是正确的抉择。
若是别的女人,他完全可以眼都不眨的下令捉拿凶手,可是是她的话,他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哈哈哈,看来二皇子也不过如此。”假司勿看出他的投鼠忌器,嚣张起来。
时瑶死死的咬住唇瓣,眼神瞥向假司勿,见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这里,趁着他跟俞成墨说话分散注意力,手上力道松懈时,立即往后一仰,双手一推挣脱了他的钳制。
假司勿立刻反应过来,想要重新抓住她,俞成墨趁此机会出剑砍伤了他的手,机会只在瞬间,胜负立分。
“你没事吧?”俞成墨担忧的抓住时瑶的手,语气十分焦急,脸上的表情不在沉稳,多了些许愁容。
时瑶摇摇头,脸色略显苍白,显然也是害怕的,“我没事。”
虽然听到她这么说,俞成墨却依旧不放心,掏出手帕给她脖子上的伤口仔细包扎起来,两人此刻挨得极近,时瑶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好闻的龙涎香的香气,耳垂慢慢变得通红,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
俞成墨轻轻的对着伤口吹了吹,修长的手指飞舞很快便包扎好了,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全身,并没有看到其他伤口时,才放心下来,紧接着脸色一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责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危险吗?”
时瑶本来也是很自责的,听到这话却有些委屈起来,抿着唇道:“我就是来试探一下这个假司勿,没想到你们会今天行动抓人,我也不是故意的。”
听得俞成墨的心里越发火大,声音更是严厉:“你还有理了,如果今天出了事,你要我怎么办?”他有些口不择言,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关你什么事,出了事算我倒霉。”时瑶眼睛瞬间瞪得很大,小声的嘀咕着。
见她一点也不懂他对她的感情,俞成墨只觉得气闷又苦涩,想派人把她送回府中,免得在这影响他的情绪,却在看到她白着的脸时又心软下来,知道她今天一定是受惊了,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
被赦免时瑶立即开心起来,脸也红润了很多。
俞成墨还要回复皇命,接下来都很忙,招来御影,吩咐道:“你送时瑶回去。”而后来到被制服的假司勿面前,冷哼一声,“带走。”
时瑶本来还想凑热闹,身负任务的御影在旁边提醒,“时小姐,殿下让我送您回府。”
“好吧。”时瑶清楚自己今天是福大命大,不想再给俞成墨惹麻烦,乖乖的答应下来。
御影松了口气,把时瑶送回府中。
时瑶进府时又遇到了时芷若,这让她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干脆装作没有看到,进了内院。
时芷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气成了河豚,她掐下面前的一朵花,狠狠的撕成碎片,发泄着怒火,她居然敢无视自己!过了很久脸上的狰狞才消失,理智回归,时芷若又好奇起来,今天她这个姐姐去了哪里,为什么又这么快回来了。
时瑶回到房间里,正好遇到丫鬟在找她,她出声问道:“什么事?”
“大小姐,夫人找您。”丫鬟恭敬的回道。
时瑶这才记起自己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去看望娘了,难怪她会找自己,坐在铜镜前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她才去见通端雅。
为了避免母亲发现自己做的事情,时瑶扬起开心的笑容撒着娇搂住通端雅的腰,笑嘻嘻的讨好:“娘找我什么事呀?”
“这么大了还撒娇。”通端雅对于她的行为很受用,捏着帕子的食指在时瑶的脸上轻轻的点了点。
时瑶见她脸色轻松,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谁让我是娘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