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随你吧。”其实我心里害怕着。我真是个小作坊，我没想过这么快张慧琴就会收到风声。我更没想到隗小程怎么翻脸这么快，换作别人，至少也会先观望观望，说不定真的是小作坊更适合她呢？再说，“告发”我对她没有好处，顶多是报了小玉抢她代言的仇。一定是袁乐的唆使。短片组那批人，不过是好心帮我，居然要丢掉饭碗，他们都在这行干了那么多年，以张慧琴在业内的人脉，没其他台敢聘用他们的。至于小玉的角色，情景剧刚播十几集，就要告别银屏，她也会怪罪到我头上，是我拖累她。

“随我？我没听错吧。我现在都放下面具了，你干嘛还端着端着。”

“那不然我要跪下来求你吗？我的小作坊，会慢慢发展起来的。短片组你要开，那是你的事，是你的损失。你有统计过那个小组他们一年接了多少条企业和**短片吗，一条十分钟的短片就是好几十万，你要为了自己的小恩怨损失自己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集团，实在不值。一点不似之前那个稳重精明的张慧琴。最后，小玉的角色，我相信你也不敢让她死。现在情景剧播得正带劲，小玉也很受欢迎，粉丝爆长，你要让她死了，观众不会买账的。而且，恐怕你还不知道，顾文樱，也就是女一号，已经怀孕，我看，你是应该让她的角色先死才对，然后让小玉顺其自然升为女一号。”

张慧琴眼睛眉毛一起动，着实可笑。

我继续火上添油。“是的，我早就知道了，顾文樱和你的好侄子张达那点事。你还不知道她怀了孩子吧。还不赶紧让她下来养胎，不然你这第二个侄孙子或孙女保不准又出问题了。”

温总监急急跑进来。“慧琴，情景剧那边出事了。”

“你去处理，别烦我！”

“大事。顾文樱她……有孩子，流了！”

流了？是什么意思？我一阵害怕，莫不是我前一秒刚说，她后一秒就出问题了？那我罪大恶极。一个小孩的生命，就死于我的乌鸦嘴！

“什么流了？你说什么？”张慧琴已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但还是想再问一次。希望听到另一个答案。

“就是，流产了。鞋跟太高，而且刚刚医生到了现场，说她身体太瘦，脸上都瘦得一点肉都没有，完全不适合怀孕。”

张慧琴一听，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瞪着我，似乎是我杀了那个小生命。我回避着她，我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担心她会冲上来扯我头发。她多么想要一个小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只听她蹬着高根鞋，跑了出去。我跟着。一路追随到片场。一下车我递一百块就走，钱也不找了。我今天真的犯了错，不该那么说。一个小孩子，多可怜。要是当初谁这么说我的孩子，我一定撕乱她的嘴。

人一遇急事就变得不会转弯。张慧琴又从片场出来，上车，我跟着，一路到了医院。这可真是热闹的一天，小玉，张达，沈季，都在。

“孩子真没了？”张慧琴不管沈季还在，直接问张达。

张达还是有些顾及，不敢说话，只敢点头。

小玉把我拉一边：“姐，你来做什么？”

“你又来做什么？”

“刚刚顾文樱的助手晕了，我只好陪着过来。他们的事你知道了是吧，别到处乱说。别人的家事。就当热闹看看，赶紧回去吧！”

我走到沈季身边。她端着一杯凉掉的咖啡，似笑非笑的样子。我问：“你怎么也来了？”

“不知道，就是想来看看。”

“走吧，我送你回去，现在不是吵的时候。”

“我不会吵。你们都认为我会吵？不怪你们，换作以前，我是会吵。不过现在，我同情她，同病相怜的两个女人！只是，这个男人不值得我们这样受苦。”

我看看张达，他那个怂样，靠墙站着，看不出他是否关心病房内的那个女人。

张慧琴走过来，坐在沈季身边。

“姑姑，我要离婚。”沈季不等张慧琴开口。

张慧琴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风采一样，真正像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了。“沈季，这事不怪你，是我和张达不对。我从小就惯着张达，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我没有不允许的，所以……”

“不是，您是一开始就觉得我配不上张达，您一直觉得我就是利用他接近您。没错，一开始是这样，可是我决定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是把自己整个身心都交给了他，打算和他一辈子。不过，想必张达一定告诉了您我和叶理源的事，所以您觉得张达吃了亏，他在外乱来也算是扯平。但我没想到的是，您还真在事业上帮助顾文樱。她何尝不是利用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