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兰歌一点就通,可心中却有一丝犹豫,现在这任兰荪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可比他这个皇帝高多了,将此事嫁祸给任兰荪,倒是可以将他从天上打入地下,可他毕竟还是算是自己的弟弟,这也明目张胆的将事情推到他的头上,不但有些心虚,还有些不忍心。
“皇上可是在担心?”
穆山河见任兰歌有些于心不忍的模样,生怕他不同意此事,可是自己已经将底牌给亮出来了,若是任兰歌不同意,那在明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情况下,会如何处置自己?
“这件事让朕好好想想。”
任兰歌有些头疼,每次跟穆山河商讨事情,本来明明是自己先发制人,但最后总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好像他提出的事情,并不需要自己的决断,只要一声令下就好。
“皇上切莫在犹豫,这任兰荪现在可不比从前了,若是在放任下去,这怕是要拦不住了啊皇上。”
穆山河那殚心竭虑的模样,好似一个忠臣。
“这...”
任兰歌看着跪在殿前的穆山河,那毕恭毕敬的模样,让他都有些恍惚了。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师,左江立。
小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到朝堂去看过,那日正好是为了举荐一名大臣任职兵部侍郎,原来的兵部侍郎因为身体不适已经告老还乡,这个职位也不能就此空缺。
左江立推荐的人选先皇不太满意,于是穆山河便跪在皇上面前说自己有个人选,没想到正和先皇的胃口。但这左江立也不知道是真的无畏无惧还是不懂得进退,也跪在殿前,请求皇上再好好想想。
那时的任兰荪看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穆山河永远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但是他的腰好像就是挺不直。而左江立看似桀骜不驯,即使是下跪,腰背都是笔直的。
“皇上。”
穆山河见任兰歌也没有什么表示,偷偷的抬眼看了看任兰歌,见他眼睛虽然看着自己的方向,那时双目无神,想来是神游去了。
穆山河还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会儿居然还有心情出神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任兰歌被穆山河这么一叫,回了神。
“那就按穆相的意思办吧。”
任兰歌也懒得去动脑子了,也许等解决了任兰荪,他的皇位也就会安稳一些了吧,也不用为了时刻提防着任兰荪而头疼。
他也不担心穆山河会对自己做什么,他的女儿还是自己的皇后呢。
“臣遵旨。”
穆山河的声音可高亢了不少,自己达到了目的,还把自己做的事情推得干干净净,心里可乐呵着呢。
满春楼
夜越发的深沉,可是街道上却是灯火通明,为了迎接新的一年,皇宫里开始放礼花,宫外的人也能感受一下宫里的过年气氛。
今日的满春楼大门紧闭,里面却是比外面还有在热闹几分。
原本是昨天晚上定下的守岁,因为一些突发事件,才不得已改到了今天。不过也并不影响每个人的心情。
大家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谭清霜将酒窖里的酒全搬了出来。
“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谭清霜站在中央,举着酒杯大声的说着,底下的姑娘各个都是好爽的主,也都学这谭清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管是姑娘们还是厨子小斯们,对谭清霜来说都是满春楼的一员,都邀请了他们留下来吃个饭。
这些人都是从外面来京城打工的,因为路程远,为了省下路费都不打算回老家去过年了。
今日吃的便是那日与任兰荪说的“火锅”。
十个人一张小桌,中间放了一个谭清霜让人特地定做的锅子,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平时厨子也不能因为口味你不同,一道菜就做两种三种口味,这次倒是几乎满足了每个人的口味。
每个锅子里分了四格,有清汤的,有辣油的,有菌菇的,还有海鲜的。
白天谭清霜让厨子准备食材的时候,就已经很好奇了。
“这吃法我倒是从未见过。”
“你没见过的可多了。”
一个坐在边上的小斯听到了立马回了过去,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厨子本就生的腼腆,以前一直就在后厨做事,来工作前也都是走的后门,对满春楼的人见得也不多,这会儿子,被这么多人笑,脸都红了。
“这也是我小时候...大家也知道我从小就长在山上,有时候就吃些生菜野果,后来发现将一些食材一股脑的放进锅里煮,味道与众不同,而且也方便。后来我就改良了一下。”
谭清霜差点说是自己家乡的吃法,可是又忽然想到每个人都以为她是一个孤儿。说一个谎就得用后面无数个谎话来圆,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
“我也是个孤儿,我怎么没想到这些东西。”
“因为你笨啊。”
众人都已经好像一家人一样,所以你来我往的说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不仅不会惹怒到对方,反而成了一种调剂品。
满春楼的夜晚才刚刚开始,而此刻的王府却显得有些寂静。
每年这个时候,等吃过了晚饭,石佑,卢零都会带着自己的酒和菜到任兰荪的府上继续喝酒。
三个人都是难得的同时聚在一起,更是珍惜当下。
“这次过完年,我就不走了。”
卢零喝了一口酒,看着另外的两人忽然说到。此话一出,倒是惊到了他们。
石佑与任兰荪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卢零。
“我也是今天才收到的消息,今天一早皇上才招我进宫确认了此事。将我从边疆调了回来。”
“这倒是奇怪,我都不知道此事。”
石佑作为右相,不说能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但也理应听到一些风声,这倒好,这算是自己失职?不应该啊。
任兰荪也感到奇怪,不过任兰歌做事一向都是让他们摸不清头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