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藏在医院的杨珍珍真的懊悔得要死。干嘛要和何以洲斗气!
吃饱了撑的?不对啊,是何以洲不让她去食堂吃饭来着!
是太饿了逼得!
人嘛,饿到极致就容易发狂。
这下好了,打上石膏躺尸。学习得等何以洲每天晚上来医院给她补,人情欠下不说,自己凭空出来笔医药费,还耽搁了不少兼职工作。
不过幸好,手骨折并不影响她点鼠标。
于是她用景之行的电脑学着ps,pr,au,ae之类广电软件。
也正因为这借电脑的事,珍珍心里越发肯定何以洲接近自己有他的目的。
至于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
因为,她已经还了从“校园帮”租借的电脑,又不可能把她自己电脑偷渡出来,而她现在用着景之行的电脑,是因为当时何以洲似乎不太方便借给她。
这不是侧面说明电脑里有什么猫腻?
当然,他们都是年轻人,有些个情感隐私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联想何以洲这些天诡异得猝不及防,她就不得不往阴暗了想。
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从景之行的电脑里可以初步判断是个超级无敌大渣男。
从D盘到F盘,全是漂亮妹妹的自拍。不过幸亏尺度可以接受。
尺度大的估计早被删了。珍珍撇了撇嘴表示无趣。
这时手机震动一下。
是文木学长的消息:珍珍,开学还适应吗?
珍珍想了一下:嗯,挺适应的。你呢学长,Z市那边校区怎么样?
文木大二,专业是珍珍入学这年才从s市搬到Z市的。
为了送珍珍入学,文木特意托了室友帮他搬寝室,自己晚点报道。
当然,这些事珍珍是不知道的。文木了解,按照珍珍的性子,她要是知道肯定是铁了心一个人去学校。
文木:除了风景好,其他都比不上S市的汇南校区。
S市有汇北,汇南,营盘三个校区。
文木:特别想念那边的食堂。
文木是珍珍考取D中入学认识的,他是个很温和的人,珍珍可以和他谈天说地。
关于珍珍的任何事,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得多。
珍珍笑了笑,颇有“大小离不开一个吃”的意味:那你拍几张美景传过来,刚好我在学ps,拿来练手,等你来了汇南请你搓食堂啊。
其实,她也只请得起食堂。
文木处事细心,也是故意这么一说。他想去s市,珍珍肯定不会接受他的请客,相反,她一定会热情招待,这就免不了要给她造成经济负担。
他不愿看到。
文木抬头望了望薄雾笼罩的Z市校区,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寻着个好的角度拍了起来,传给杨珍珍,顺便附上一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珍珍:好哒(笑哭)
晚上何以洲来的时候,果然带来了当天的笔记给珍珍看。
看得她那个傻眼:什么鬼!那字迹像极了她的!
何以洲诡异的笑了笑:“学你的字,我感觉到一种沉重。”
何以洲擅长文字临摹和人物侧写来揣测人的心理。
珍珍愣了一下,旋即似笑非笑:“怎么?学起心理学了?想当福尔摩斯破案啊?”
何以洲突然沉了眼色:“是啊,那……你有案子给我破?”
珍珍被盯得毛骨悚然,没有再理他,继续背着笔记。
“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不上课很无聊吧。
他真的像在审问犯人。杨珍珍真的不想回答:“景之行呢?泡妞去了?”
“女孩子家家不学好。”
“我哪里不学好了。”真的像个啰嗦大叔。
“哟,学习pr了啊。”
珍珍听出他“没学会爬就要跑”的意味,抱着电脑屏幕背过身去。
很快地到了十点,男女公寓都是十点半门禁。何以洲不得不回去了。
珍珍看着明晃晃的大房间突然慌了:“等等。”
“还有事吗?”
珍珍左顾右盼,终于开口:“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要走啊!”
何以洲愣了一下。珍珍立即体味到一个成年女孩对男孩子说出这样的话的羞耻,双手挥舞着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别人家住院起码有个陪床嘛。”
何以洲一脸不可思议:“你要我守夜?”
珍珍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俩不是那种可以共患难的关系,但珍珍实在害怕一个人呆着。昨天都起码有个景之行陪着,不至于脑补出鬼片来。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家伙,无孔不入!
“好啊!”让我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什么条件?”
何以洲思忖了一下:“emmm,还没想好。”
珍珍急了:“那不行,我不开空头支票。”
这未知条件留着,指不定以后出什么大事。
她是个网络作家,知道留白会yy出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那我走了啊。”
说着,何以洲做要走的模样。杨珍珍欲言又止,还是抹不开面子请求,任何以洲走了。
晚风瑟瑟地吹进窗户,带着十月中旬的凉意。
珍珍下床关了窗户,又缩回床上,播放着“步步惊心”分散注意力。
手机里忐忑的音乐起起伏伏,让珍珍莫名心悸。
她赶紧关了手机准备睡觉,望着排排明亮的节能灯,慢慢感觉精疲力尽。
一团团白光团团围住珍珍,远处有个男孩的声音呼唤她。
任心头传来刺痛,可她闭眼,始终没有回头。
感觉到脸颊脸颊的温热,她缓缓睁眼,冷静地擦了擦。
她哭了。
她知道,她又梦到他了。
擦干泪神经猛地一怵:灯怎么关了?
她故意把灯留着,就是为了不想看见黑暗。
她伸手去摸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这间病房外绿化很好,今晚月光又弱,窗外根本射不进任何光线。
恐惧从心底窜起,又被强行压制。
珍珍摸着黑,悬着心去开灯,不料被椅子绊倒在地上。
椅子上的衣服连同躺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戒指!
一定是衣服里的戒指跑了出来!
珍珍忘记了站起来,反而继续地匍匐着寻找什么。
她找着找着,眼泪流不自觉地往下流,滴在地板上嘀嗒作响。
这是他和她的订婚戒指……她一直带在身边,从不离身!就好像他从未离开!
可是为什么,她越是想要抓住什么,老天总会让他无缘无故就消失不见?
如今……就连她的念想,也不允许有了吗?
为什么……
“怎么了?”
珍珍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伴随一束光走来。
他蹲下看着满眼泪花的珍珍,心头惊了一下:“怎么趴地上啊!”
珍珍听着声音,喜极而泣地一把抱住那人:“对不起!”
那人愣在原地许久,终于吐出喉咙梗着的话,拍了拍珍珍的后背:“别怕,我在呢!”
借着手机电筒,他把珍珍缓缓抱到病床上。
开了灯,一道强光刺入珍珍的眼。她的视线才聚焦:“何以洲?”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