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珺见着众人卑恭的样子,昂首道:“你们别怪我严苛,这是为了你们好也是为了尚功院的名声。时间紧任务重那也不能马虎了事!从开朝至今,有才之士最受欢迎和尊重,若你对他们现在偷奸耍滑,难不保他们有一日飞黄腾达就能拿了你的性命!”
沈良珺扫视众人,所有人都低着头听她训导唯有闵秀一人坐在那儿摆弄着绣架。
沈良珺收了目光,眉头微蹙,“你们不要觉得我是危言耸听,认为朝廷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自古以来,朝廷和内廷都是息息相关的存在,你能保证那些有学之士不会有一天拿着你们制作的这些东西去御前告状吗?”
“所以,不要怀着侥幸的心态,认真做好每一件事,绣好每一个阵脚,踏踏实实,这样方能平平安安。”沈良珺软了语气,“都起来吧,继续做事。”
“是。”
众人纷纷起来,重新开始制作,态度较之前明显变得认真许多。
沈良珺扫视一圈之后走到闵秀的身边,见着闵秀拿着针线胡乱地在纱布上乱戳,原本上好的纱布被戳的全是针眼。
沈良珺按捺内心情绪,压低声音道:“跟我出来。”
闵秀拿针的手一顿,眼神透露出一股子的不耐烦,将针戳在纱布上之后起身走了出去。
因为都在忙着春试的事,所以院子里反而静悄悄的没有人影。
沈良珺站在凉亭中,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眉头微皱,“你打算一直这样颓废下去吗?”
沈良珺转身见着闵秀半死不活的样子十分恼怒。自从灿灿走了之后闵秀就变成这幅样子,要不是她极力压着,恐怕闵秀现在已经被撵出尚功院了,说不定还会讨来一顿打。
“婢子不敢,”闵秀眼珠朝上翻,漠然望着沈良珺,“大人。”
这一声‘大人’叫的沈良珺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去冷宫陪着灿灿。是,灿灿被罚到冷宫我也着急,我也难受,可是我们能做什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情绪激动之下沈良珺握住闵秀的肩膀,“你醒醒吧,你现在这幅样子灿灿也不想看到。就算你再这样半死不活地下去,你也不可能去冷宫,你就断了这个想法,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好吗?”
闵秀盯着沈良珺许久,抬手将沈良珺握住她手臂的手给掰掉。
“我不是你,我做不到。”
“你怎么就知道你做不到!”
闵秀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因为我比你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良心。”
说完,闵秀快步离开。
沈良珺稳住身体,望着闵秀的身影长长叹息一声,“可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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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沥沥哗啦啦。
灿灿将椅子搬了进来,将门关上,用椅子抵住。
地上面被她撒上了石灰,所以她的动作很轻,连走路都很轻,避免将石灰扬起来。
撒上石灰,一时为了防潮,二也是为了防虫。
屋子一潮,虫子就多,奇形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