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鱼转头瞥了他一眼,抽出上一次的面巾给自己蒙好,推开了门。
屋子很大,幔帐飞舞,但用的不算什么好料子,拖在地上有刺耳的擦挠声。
黑黢黢的,沈知鱼闭上眼靠嗅觉往一个方向走去。
不是臭味,反而很香,就像是女子身上的脂粉,甜腻腻的,不熏人。
在香味近在咫尺的时候,沈知鱼睁开了眼睛。
好一幅美人图。
一身大红喜服的美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神情痛楚,她的腹部绣着一朵大红牡丹花,花瓣层层叠叠,富丽而美好,花心中扎着一把没入腹部只见刀柄的银刀。
沈知鱼曾与她在街角相遇过,那样一个举手投足俱是风情万种的女子如今冰冷的躺在地上,也依旧难掩容色倾国之处。
她的手里露出一截绳子,似乎是被强行挣断的,露出玉质的一角。
“里面也有人么?”江越匆匆忙忙打开窗,就见沈知鱼掰开女子冰凉的手指,取出她手中玉佩。
满绿的玉佩十分贵重,上面似乎刻着两个字。
阳光透进来,将屋中照亮。江越看着地上衣裙凌乱似乎生前经历过一番打斗的美人,叹了一口气:“啊……难办了呀。”
沈知鱼站起来,透过他看见穿着一身亲王特有蟒服的端王和面色苍白的小阳。
小阳一进来就抱住江越的手不放,端王则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将目光移在了沈知鱼手中的玉佩上。
习武之人视觉敏锐,他只是一眼就看清楚了那玉佩上的字——明仪,也看清楚了玉佩上的斑斑血迹。
端王没有动,远远的叫了她一声:“沈明仪。”
沈知鱼摊开手笑了笑:“这东西确实是我的没错。”
小阳忧心忡忡地看着这边,江越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他,开了口:“殿下,草丛中还有一名年轻男子。”
端王微微点了点头,凌壹立刻消失不见了。
小阳被凌七带着出去。
和美人恍如在世的模样不同,草丛中的男子被虫蚁啃噬得不成人形,并不适合让小孩子看到。
但和拼死挣扎过的女子比,身形颇为健壮的男子又似乎死得更快一些,一把刀刺穿了他的心脏,连挣扎都不需挣扎几下,生命便就此停止,可见武功出众。
凶手大概是同一人,但对这两者的态度又大有不同,对女子存着慢慢折磨的意思,对男子则似乎很无所谓的一刀结果了。
这是江越得出的结论。
沈知鱼的那块玉佩为什么会以挣断的方式出现在了美人手中,确实是个难题。
凌壹看着那块玉佩,脑中一直有的猜想突然清晰起来,沈知鱼的脸他虽然记不真切,却还略有印象,只是她突然满头白发,连瞳色都变了,冲淡了这种熟悉感罢了。
沈知鱼刚去参加暗卫培训的时候被认为天资出众,曾与他合住过一两日,她没有包裹,唯一带在身上的就只有这块玉佩,故而凌壹曾经见过。
这个人,绝对就是曾与他一起参加过暗卫训练的,那个被淘汰的四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