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鸢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光是这样的反驳,可是说服不了画鸢的。
“还请夫人赐教。”
“就算是自己人带给画鸢姑娘的消息,就能够全权信任么?”
听到这话,画鸢虽然不曾出言反驳,但一脸的哂笑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秦怡自然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多么的强词夺理;但秦怡却还是说了,甚至当画鸢露出哂笑模样之后,秦怡又继续说道,“如果殿下那想要将消息隐瞒,而故意散播了一些假消息,自己人就能分辨出来了么?”
明明是一再的强词夺理,但画鸢这一次却没有露出嘲笑的神色,反倒是露出了深思的模样。
半晌之后,画鸢终于开口,“娘娘的意思是,所有消息实际上都不靠谱。只能凭借着有效的信息和对殿下的了解来作出判断么?”
秦怡只是单纯想证明,并不是自己人带来的消息就一定靠谱,从而让跟丫鬟谈天而得到消息这件事情看起来没有那么不靠谱。没想到在秦怡胸有成竹的一再反问之下,画鸢竟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虽说秦怡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显然画鸢误会能让这个事情更进一步;在这种情况下,秦怡又怎么会解开画鸢的误会呢?只是如果将这个话肯定下来,先不说以后画鸢醒悟过来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万一画鸢揪着这个话头让自己往下说,一时半刻的,秦怡可还真不一定能想出一个既能自证答案、还能让画鸢满意的答案。
索性,秦怡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淡淡微笑开口,“这是画鸢姑娘想到的。”
既不说自己是这个意思、也不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看起来本该是极度不靠谱的,但秦怡脸上那份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却引着画鸢走向了另外一个误会。那就是秦怡想说这个意思,却又不想让自己抓住把柄。
将这一切当做是秦怡的谨慎之后,画鸢那里还会去怀疑其它。
仔细思索,的确也有几分道理。从自己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同着从丫鬟那里得到的消息作为佐证,显然更加靠谱一些。
不知不觉将,画鸢已经将丫鬟的支持当做无用的东西、转变成了或许有点用处。虽说变化并不是很大,但就是这小小的变化,却让画鸢对绣品售卖这件事情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与此同时,也有一件事情摆在了两人的眼前,那就是这件事情该如何分利。如果让秦怡得了这个好名声,那么画鸢又怎么肯帮秦怡?甚至说不定还会插手其中,让原本就有些僵持的事情变得更加鱼龙混杂。可如果让刑芳她们得利的话,秦怡这面自然是不肯的。
“娘娘,您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画鸢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很清楚、但有半点差错这件事情就前功尽弃的秦怡,不得不谨慎开口,“不如画鸢姑娘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奴婢作为一个下人,那里敢跟秦怡娘娘平起平坐?还是请秦怡娘娘示下吧。”
这个时候,你就想起你作为下人的身份了?怎么刚才跟自己针锋相对的时候就想不起来呢?
心中暗自吐槽的秦怡,却也不会真的将刑芳牵扯进来;毕竟,两帮人是要结盟的,而不是互相拆台的。
既然画鸢不肯说,那么秦怡就不得不将试探的工作担负起来了。
“我倒是有个提议,还请画鸢姑娘听听。”
“娘娘请讲。”
“那就是各自为战。”
各自为战?嘴上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着这句话,画鸢脸上的神色也是巨变;若不是画鸢修养好、恐怕早已经破口大骂了吧。但就算如此,面色难堪的画鸢,冷冷的说道,“娘娘莫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寻开心……”
这件事情,你最好只是开玩笑;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们跟你不客气了。
画鸢的隐含意思,秦怡自然也明白。但这的确是秦怡所想出来的办法,对此,秦怡也很有信心能在这件事情上面说服刑芳和画鸢。现在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具体往下解释的机会。
“黄颖的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到时候,没了黄颖的丫鬟们自然又要找别人来收购她们的绣品了。”
“那又如何?”
这些事情画鸢早已经猜到了,以至于秦怡再次提起的时候,画鸢显得不怎么感兴趣。
“上一次她们背弃了我,许多人恐怕不好意思在跟我打交道。到时候,画鸢姑娘这里放出消息,不就可以收购了么?”
这个办法,画鸢之前也曾想到过的。按着这种情况来说,画鸢根本没有跟秦怡合作的理由;但实际上,邢家要么不参与这件事情、要么就只能跟秦怡合作;理由也很有简单,那就是画鸢她们卖不出去。或者准确点来说,画鸢她们无法将绣品送到外面去,自然也就卖不出去了。黄颖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个话头是秦怡主动提起的。那么也就是说,秦怡打算用邢家的名义来采购绣品、然后秦怡再去销售。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自己获得了丫鬟们短暂的好感;而秦怡不花费任何力气就能从中获利,倒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秦怡娘娘果然是好算计,奴婢佩服。”
画鸢的话让人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但无论画鸢出自什么目的而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倒是定了下来。
“那我们就说定了?”
而这一次,画鸢却并没有直白回答秦怡的问题,反倒是转向了一旁的刑芳夫人。
“小姐,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原本只是尊重一下刑芳在皇子府内的地位,但不曾想,之前都已经神游物外的刑芳却在这个时候暴跳了起来。
“我不同意!”
这个回答,不但秦怡没有想到,就连画鸢都一脸惊诧。
“大小姐?您忘记老爷怎么说的了么?”
听画鸢提起老爷两个字,之前还暴跳如雷的刑芳立马萎靡成了一只小绵羊。但就算这样,刑芳却依旧不肯改口,“可是,这个家伙之前居然这样愚弄我,难道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