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夫人想要借钱?”
果然,这件事情引得画鸢来了兴趣;不过兴趣之外,更多的还是嘲笑。显然画鸢想不到,作为侍郎府的长女、哪怕是名义上面的,秦怡居然会缺钱到跟别人去借。
嘲笑归嘲笑,但现在尚且还有跟秦怡结盟的可能,所以嘲笑的话自然不会说出口。甚至,画鸢还真思索起能借给秦怡多少钱了。
画鸢不愧是花院管事的人,略一思索,就已经得出了答案。
“大概几十两银子吧。不知道秦怡娘娘需要多少?”
被问道的秦怡,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带着几分狡黠的开口,“若是这几十两银子用光了,画鸢姑娘打算用什么笼络人心?”
秦怡的问题当然不是这个,而画鸢也是个聪明人,同样没有真的对这件事情做出回答。
此时的画鸢,终于认真思考起关于绣品的事情了。过了半晌,画鸢带着几分怀疑的开口,“我虽然明白了秦怡夫人的意思,但有一点我却还有些不能明白,秦怡夫人是如何笃定黄颖夫人身上已经没了钱。”
明明是画鸢询问秦怡的,但秦怡却并没有说话,反倒是转向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刑芳,“不知道妹妹身上有多钱?”
因为整个事情都被画鸢全权管理了,刑芳自然没怎么关注两人之间的交谈。以至于秦怡这样问起的时候,刑芳竟是愣了一下;带着几分疑惑的看了一眼画鸢,见画鸢没有拒绝的意思;刑芳才带着迟疑的开口,“为什么要带钱?喜欢什么让下人去买不就可以了么?”
“妹妹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
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讥讽的话,秦怡再一次转头看向了画鸢。这一次,秦怡什么都没有说,而画鸢也已经明白秦怡是什么意思了。作为大门大户的女儿,根本不知道钱的重要性、因为在她们看来,只要喜欢只管让下人去买就是了。再加上,之前黄颖跟言官御史之间尚且还有联系,就算真的缺钱了,也可以从言官御史那里得到补充。
但现在,这一条路被封杀了。而黄颖夫人手中的钱,恐怕也早已经在采买绣品的时候花了不少,就算还有些闲余、恐怕也不怎么多了。可就算这样,画鸢却依旧没有跟秦怡合作的必要;因为黄颖夫人已经没钱了,就算是出了什么争斗,她也无法用这些东西来笼络人心了。那么,问题就又回到了刚才;自己现在横插到黄颖夫人和秦怡夫人之间的争斗中也没有任何好处了,那么为什么要牵扯进去呢?
画鸢虽然不曾对秦怡说出这样的疑问,但看画鸢一脸的不关心、秦怡却已经猜到了几分。
这件事情说实话,实际上并不需要刑芳的力量,因为黄颖被切断了跟外界的联系,再加上又没有二皇子的默许,这些采买回去的绣品只能堆在院子里面发霉。完全无法兑现的黄颖,根本没有办法再去采购第二批绣品。只要自己等的时间长一点,当初背弃自己的丫鬟们,就只能是灰溜溜的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来,请求自己的原谅。
但秦怡为什么执意要在这件事情上面邀请刑芳加入呢?
因为秦怡很担心,这一次邀请失败的话,就再没有了机会。因为没有任何准备就来邀请,会让画鸢和刑芳觉得自己不可靠,之后再想邀请自然是难上加难。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黄颖必定陷入失败。而没了共同的敌人,画鸢会不会针对自己,都会成为一个问题。所以秦怡一定要在这里邀请刑芳她们加入,只要刑芳对黄颖动过手,两人就算日后为了对付自己而联手,这件事情也会成为她们彼此之间的心头刺。到时候必然会有所内斗,自己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但这些话,秦怡自然是不可能跟画鸢说的。所以,秦怡眼下必须要在这个时候找出一个合理而诱人的说法。
不同于提出绣品这件事情的仓促,实际上,之前试图让画鸢重视绣品生意的时候,秦怡就已经开始思索该如何说服画鸢了。现在,正是将自己所想用到实处的时候了。
“画鸢妹妹,你觉的丫鬟们的支持有用么?”
其实画鸢的答案,秦怡早就知道了。如果画鸢真的觉得丫鬟们暗中的支持有用的话,又怎么会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呢?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想带出接下来的话。
正如同秦怡预料的那样,画鸢用着面具般的微笑、缓缓说道,“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果真如此么?”
在秦怡的又一次询问之下,画鸢沉默了,似乎在猜测秦怡到底想干什么。
秦怡来这里是要跟刑芳订立盟约的,虽说中间杀出了个画鸢,但秦怡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曾变过。在这个目的之下,秦怡并没有打算在任何地方卖关子,所以也不用画鸢多想,秦怡开口了,“丫鬟或许在很多重要的事情上面帮不上忙,但她们真的在许多重要事情上面毫无用处么?”
见秦怡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画鸢干脆也不费心去猜测秦怡的目的了,很是干脆的问道,“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不知道画鸢姑娘相不相信这么一句话,许多突发的事情、实际上早在许多小事情上面有所体现。”
“娘娘的意思,是想要让这些丫鬟们帮我们提供消息?”
秦怡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一进皇子府大门,秦怡就搞出这么一出的目的。
但不同于秦怡的无依无靠,刑芳身侧有画鸢出谋划策、背后又有大将军的暗中支持。对于这些丫鬟们口中传来的风言风语,这些人实际上并没有秦怡这样看重。哪怕秦怡将诱饵摆在了两人面前,画鸢却并没有太过动心。
“娘娘说的不无道理,但谁又能保证这些消息的准确性呢?”
跟丫鬟们闲聊中得知的消息,几乎都是后院之中流传的一些风言风语。其中真实性几乎没有任何保证,这也是为什么画鸢一直对这件事情不怎么看重的重要理由。关于这一点,秦怡自然也很清楚,可因为没有退路的缘故,秦怡却不得不摆摆手、一副画鸢怎么就想不到其中关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