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什么都没有?不会是被掉包了吧?”
“白会长可能是一时粗心,拿错了吧。”
“咳……老臣听说白露会长手上确实有一幅世人觊觎的名画。只是,肯不肯拿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众人疑惑之余,纷纷用质疑的眼神望向莫悠。
“大胆白露,竟敢拿白纸冒充名画,你可知你这是在欺君!”楚半秋见状大喜,大声指责道,那张难看的刀疤脸上尽是幸灾乐祸。
百里席见状,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望向莫悠的眼神带上了些许不悦。
在座的人,有担忧的,有质疑的,亦有幸灾乐祸准备看好戏的。唯有亭子中淡然抿茶的君无,把宠溺的目光落在莫悠临危不乱的小脸上。
“欺君?那倒是,这个小妖精老是欺负她的君无。”君无微微垂眸,抿嘴幽怨道。
一旁的云淡听到此番出自鬼王殿下口中,犹如小媳妇一般的话,面具下的整张脸都僵住了。他惋惜着叹息道:完了,尊上没救了,注定是妻管严了。
在纷纷扬扬的质疑声中,莫悠依然镇定自若,如同一朵寒风中傲然绽放的白梅。她不慌不忙地拿出早就备好的显形喷雾,准确无误朝白纸上喷过去。
待朦胧的水汽散去后,一幅惊艳的月落乌啼图逐渐在白纸上蔓延开来,以其独特的方式,神奇地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顿时,御花园内又响起了一阵惊讶声,其中还掺杂着几分惊艳和赞赏。
“天哪!是未霜大师的真迹,月落乌啼图!今晚可真是开眼界了。”
“怎么会……白纸竟变成了名画!她是怎么做到的?”
“没想到啊!白露会长竟然还真舍得,拿出价值连城的月落乌啼图当寿礼……”
君无早已见识过莫悠手里的各种奇怪玩意,如今已然见怪不怪。无论莫悠做出旁人眼里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君无看来,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这才是莫悠,这世间最为独特的她。
“一点民间小把戏,不足为怪。”凉风徐徐拂动莫悠白色的面纱,一点红唇若隐若现,甚是撩人。她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白露在此,一祝长乐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二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莫悠的声音清脆悦耳,她把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因为她深知,她现在讲的都是反话。
但是,皇帝爱听啊。何况她在附属国使者的面前给长乐国赚足了面子。
百里席大笑着鼓了一下掌,并且豪气地赏了她一箱金子。
楚半秋害莫悠出丑不成,反倒让她出尽了风头。他本就是脾气暴躁之人,但碍于面子又不好当场发泄他的气愤,只得朝身旁的宫人出气,背地里骂了莫悠几句极为难听的脏话。
那几句刺耳的脏话好巧不巧落入了君无的耳中。云淡瞅见尊上的眼中有戾气涌现,当即握紧了手中蓄势待发的勾魂链。
“云淡,那人的舌头,割了。”君无冷漠勾唇,语气平平,却有一股嗜杀的冷漠。手中一团黑气骤现,他握着的白玉杯霎时间化作一缕白气。君无垂帘掩去眼中的戾气,眸光深深地望了一眼莫悠,而后傲然起身,抛下一干人径直离去。
晚宴最终由莫悠一场小小惊艳的表演收了场。
待百里席搂着他的爱妃卿卿我我地离开后,参加此次宴会的宾客也都纷纷散了场。
莫悠低头跟在热闹的人群后面出了御花园,七拐八拐后无声地脱离人群,自觉做了一只掉队的鸭子。
她的脑子里呈现出一幅详细的皇宫地图,并在三座藏宝库的位置标上了红色符号。莫悠干劲十足地撸起袖子正欲行动,一道黑色身影冷不丁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莫悠盯着眼前一身黑的云淡,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她很不爽地撇撇嘴,不等他说话,猛地抬手一拳砸了过去。
“鬼后……尊上想见您。”云淡冷静地垂首,恭敬出声。他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自己被砸歪的面具,忍不住叹息道:一年不见,果然,鬼后还是那么粗暴。
莫悠瞪着他甩了甩手,一脸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路。”
见什么见,要见刚才宴会都见饱了,还有什么好见的,她还有正事要干呢!
在回国师府的一路上,云淡紧绷着神经,小心又谨慎地走在前面,还时不时回头瞄一下跟在他身后的莫悠,唯恐她半路开溜。
然而,他还是太低估莫悠了。
在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突然间变小之后,云淡当即惊慌转过身,却已经看不到莫悠的身影了。
就这么……毫无征兆,明目张胆地在他的眼皮底下溜了?亏他还是令鬼闻风丧胆的黑白无常呢,一个人都看不住。
面具下,云淡哭丧着一张脸。他已经能够想象到回去后,尊上无比嫌弃他的眼神,以及接下来他的悲惨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