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说完也没有躲开,一双眼睛就这么望着林槐序,明明没有提问,却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不过安歌这么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双眼睛,却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了——林槐序的目光虽然不过是平静地回望,却让她有些别扭,弄得她只好偏了偏头抓了一杯茶,想起林槐序方才说茶苦的话又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整个人就那么怪异地僵在那里一时间没有动作。
“那我呢?”林槐序忽然凑到她耳朵旁边,扔下这么一句话。
安歌忽然抬起头,才发现林槐序已经坐直了抬起手,轻轻为她扫下了嘴角沾上的槐花糕屑。
他看见林槐序笑的一脸温柔又……克制。
安歌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滑稽的不成样子,脸上也必定烫的想刚煮熟的蟹子一样,看他笑得这么克制,一定是在忍着不嘲笑她。
“什么你呢我呢……”安歌满头雾水,这种情况下,早就把自己说了什么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下意识的拍拍嘴角,好像怕还没有擦干净似的。殊不知这一系列动作看在林槐序的眼里可就更别有意味了。
“我是说。”林槐序扳正了安歌,微微弓下腰让自己和她平视,看着安歌眼里自己的倒影,耐着性子笑着说:“那你接近我,即便有所猜忌也没有真的下手杀了我,是因为什么。”
接近他……安歌觉得林槐序怕是脑子不好用了,她那些日子明明是避之不及的好不好……总要费心思搞偶遇的又不是她……
“我什么时候接近你了……”安歌说完了才知道自己竟然嘟囔出了声。完了,这肯定被听到了,安歌气的想咬舌头,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我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真有力气能杀了你,一来当下我确实无迹可寻王爷带我去了哪里也是始料未及的,我无权躲避,二来我也可以借此机会瞧瞧你的反应如何再下判断。”
安歌这说的是实话,她其实也在赌。如果林槐序真的是十恶不赦之人,当日她那般挑衅必定是活不了命的。可是万一,万一有什么误会,林槐序留了她的性命,在那一刻突如其来的状况下,人的反应是最为真实的,只要她细心能够捕捉到便也够了。只是她没想到,林槐序不仅放过了自己,更是有了之后这一系列的出乎意料。
没想到林槐序不仅没生气竟然笑了:“是啊,若不是我置了顶轿子,还挖空心思找真相,恐怕歌儿此生都不会和我再有交集了,或许有一日,我当真死于乱剑之下,也始终背负着你的怨恨。”
“说什么傻话呢。”安歌瞪了他一眼,作势要去捂他的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最忌讳说这些。”
林槐序一把握住了安歌即将要撤下去的手,攥在手里不肯放下。
“歌儿,别再走了。”林槐序手里无意识的使了劲,安歌却不觉得疼:“我曾经懦弱过,往后只盼能护你周全安康。那些委屈和痛苦,忘不掉便不用刻意忘掉,让我替你分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