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认得,这是什么?”安歌正思量着,李荧徴就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质的令牌,大气又辉煌地闪着光芒,有些闪着安歌的眼:“这个东西足以让林太尉官降三级,到时他自身都难保,更别说是保我了。”
渝音将军。
熟悉的令牌上刻着熟悉的字眼,足以让安歌愣神了好久,仿佛又回到了几月前的秋天,她心痛地捂着云姨的不断流血的伤口,握着匕首直指林槐序的心口,仿若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
她再出口说话时,声音控制不住地沙哑:“你接着说,你……你是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李荧徴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番表情,继续说起话来一时还有点疑惑:“这是皇后给我的,她早就准备好了。科举结束以后,一旦还有像我这样不知死活的人出现,她就会策反,把这块渝音将军的令牌交给他,再向皇上举报主考官舞弊科举学子。徇私舞弊本就是大罪,更别提在科举之中了。”
安歌的声音愈来愈发颤:“可皇后不怕徐家反水么,事情败露后倒打一耙,她也脱不了干系。”
李荧徴不禁笑笑:“你现在怎么突然这般蠢了。她能有本事捧得起徐家,当然会有办法让徐家闭嘴。于她而言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可以操控的棋子,而这样的趋炎附势者前扑后继数不胜数,借机还能拔了林太尉这颗眼中钉,何乐而不为。”
安歌接过李荧徴手心里的令牌,微抖着手覆上那四个镀金的大字,平滑没有任何凸起,与她在云姨手中拿过来的并无有二。
她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从怀中掏出林槐序临行前亲手递给自己的令牌,声音发紧:“这令牌只此一个,据我所知,前些阵子林太尉狩猎时遇疯马失踪后丢失,是回京后才得以重制,这……”
“我手中的这块,自然是仿制的。”李荧徴关切的看着安歌发白的脸色:“以皇后的手段,足够以假乱真。”
“你可知道,林太尉的令牌暗有玄机,几乎仿制不得。”安歌盯着手中的令牌一动不动。
这回轮到李荧徴怔愣了:“皇后并未提起过,我看她的神情似乎也并不知道个中有所不同。”
安歌缓了一口气:“具体有何不同我无法告知于你,你也不必知道。你只需要明白,皇后凭着这个无法陷害林太尉,从今日起,你若是想明白了,就该知道怎么做才会与你有好处。”
说完她转过头来,似乎不太想继续跟李荧徴交流,过了片刻又转过去抢走了李荧徴手里的令牌:“这个我替你保管着,省的你再存什么心思。”
李荧徴无奈的笑笑:“即使我存了别的心思,经过你这么一提醒还拿着他害人的话,不就成了傻子了么。”
安歌听了撇着嘴尴尬了好一会儿。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抢着拿来这枚伪造的令牌。她错怪了林槐序这么久,如今因为科举倒是歪打正着水落石出,可此时她心里没有想象中应有的抒怀,反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