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睁开眼,只看到太阳像是火红的烙铁,晒的人睁不开眼睛。
沈烈身子一动,立刻去叫了医生过来。
夏夕勉强看清楚来人是龙川,只觉得浑身跟木头一样,也不知道哪里痛,却好像浑身都在痛。
只是陡然杯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才感觉到自己的手痛的厉害。
她转头,正对上龙川关切的眼神。
龙川却笑了。
“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夏夕张了张嘴巴,喉咙干涩的厉害,“我……”
“这手腕上是发现的早,不会留下疤痕,但是你的心……这不,我找来了一个心理医生给你,你有什么话就跟他说。”
龙川说完,往旁边站了站,然后就见一个长相清秀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
“夏律。”
夏夕不认识他,却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
啊,那个摄影师?
杜克。
好久不见了,杜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摄影师吗,怎么成了心里专家了?
龙川介绍说,“杜克在学校可是心里高手,我不行,所以就……你们早就认识了吧?”
夏夕点点头。
沈烈走了过来,蹲下身问夏夕,“我走开一会儿,行吗?就在外面等你。”
夏夕不是很明白这是在做什么,但沈烈走开一会儿就在门口,她也不会担心,只是轻轻点头。
沈烈跟龙川了句话,夏夕没听清楚,然后就见两个人出去了,只留下杜克在病房里。
杜克拉了条凳子坐下来,笑着看夏夕。
“好久不见了,我忽然换了身体,很奇怪吧?”
夏夕点点头。
“我本来想约你吃饭的,后来实在忙不开身,就给耽误了,不过现在时间充裕,龙川说……你很想跟我聊聊?”
夏夕茫然摇头,她怎么可能会跟杜克聊天?
两个人并不熟悉。
夏夕深深吸口气,觉得心口很痛,但更痛的好像是手腕上缠着绷带的那一块。
那里……
猛然,夏夕想起来了,她竟然……自杀?
不,不可能,她不会走这一步的,绝对不会。
杜克看着夏夕满脸的不可相信,笑着说,“还疼吗?”
夏夕点点头。
“有些时候人的思想会走捷径,我也有过这种时候。其实……”
当时夏夕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只觉得一切都可以用刀子结束了,那就可以用刀子解决。
然后就不记得自己做什么了。
可能当时的她真的觉得这样做就可以永远解脱了吧?
可现在的夏夕却不这么想了。
夏夕说,“给我水喝,我口渴。”
杜克转身找了杯子,倒满了水。
夏夕坐直了身子,看着透明的杯子,脑子这才渐渐清醒起来。
她回想了很多东西,忽然笑了。
“杜克,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想,我既然不应该出生,那就……可有不对,我之前想,我要好好活着的。”
“我知道,人的思想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那现在呢?”
夏夕喝了口水,冰凉顺着喉咙一瞬间把浑身剩下所有的脉络都梳理透了。
脑子也变的更加清醒。
半晌,她笑了起来。
“我觉得有点后悔了,这样子会不会被人嘲笑?”
“不会的。其实有勇气解决了自己也是一种美德。”
夏夕盯着杜克的脸看了会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那是不是给我发个大红花啊?”
“嗯,我看可以。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夏夕叹息了一声,又想到了那个好像累赘一样前牵绊自己的母亲。
“杜克,你说养育之恩重要还是生育之恩重要?”
杜克丝毫没做丝毫的回答,“养恩大于生恩。”
仿佛一只扣在脑袋上的钢铁帽子就这样的被人拿走了,眼前一片光明。
她呵呵笑了好长时间,“其实我想好好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