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红红着眼睛,不敢相信的低下了头。
她真的不知道夏夕到底痛恨她什么,真的不知道。
女孩子不值钱,她这辈子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怎么到了夏夕这里就不行了呢?
儿子好啊,儿子可以给家里传宗接代,会有人养老,每个家庭不是都盼着生儿子的吗?
可怎么到了她们家就不对了呢?
夏凯那孩子她也没少付出,她当夏凯是自己的命,怎么就对了呢?
她不懂,真都不懂。
沈烈想去拽李艳红起来,可被夏夕一个眼神被吓的退了回来。
最后,是司机张宽把李艳红拽起来送回了住处。
而坐在车里大哭的夏夕,泪水就像是决堤的堤坝,如何都止不住了。
她只是想得到一个正常母亲的母爱,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一种奢侈。
她只想得到一个完整的家庭,怎么就永远得不到呢?
算了,她总这样告诉自己,可终究还是不甘心。
沈烈紧紧的抱住夏夕,就好像怀里的人是那一滩要散开的水,是如何都收拢不住的。
很久后,张宽才从楼里面出来,一脸的凝重。
刚才李艳红问他的那番话叫他十分困惑,始终不明白夏夕跟李艳红之前恩怨的他一瞬间就懂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的都配上母亲的。
张宽心疼的看了一眼车里的夏夕,提了口气,这才能叫自己勉强震惊下来。
李艳红看似风平浪静的样子,其实才是对夏夕最大的伤害。
她作为一个母亲,哪怕是一个陌生人也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竟然问张宽,为什么女儿就不像是自己亲生的。
张宽很想反驳,夏夕还不是亲生的,怕是也没谁能做到她这样了。
换做别人,怕是早不认她这个母亲了,还会几次三番来管她的破事?
估计第一次被万宝库打到住的女人就死在了病床上。
可夏夕嘴上说着不管,还不是一直管到底?
哪怕现在,夏夕还在奢望能够得到一份属于自己母亲的母爱。
张宽真痛恨自己不是个小人,这样给李艳红一个巴掌也是一种安慰。
送了夏夕回去后,张宽第一次跟沈烈说了自己的心事。
张宽说,“沈总,以前我不懂夏律跟阿姨之前的矛盾,今天我算是彻底懂了。哎,我家里是被捧着长大的,我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么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存在,这样的母亲……哎!”
沈烈呵呵冷笑,很想吸烟,但香烟夹在指缝间,只是默默的看着面前放着的茶水,很久后才说,“很多事情……世界可能就是这么奇怪吧。夏夕如果能做的再狠心一点也会轻松一些,可她不是那种心狠的人。”
夏夕呆坐在床上,望着面前漆黑的月色,脑子里面空白,但以前的记忆还是会不断的上涌。
像一把锋利的钢刀狠狠的刺穿她的身体。
早不知道什么叫痛苦了,可她就是很痛,痛的四肢都跟着战栗。
李艳红的每一个表情都好像写在脸上告诉她夏夕是个不该出生在世界上的人。
许久,夏夕呵呵冷笑起来,擦掉脸上的泪痕。
“我应该不应该出生不是你来决定,那我该不该管你也不是你来决定,自生自灭,或许对你是最好的结局。”
夏夕好像想通了,展颜笑了起来。
她从卫生间洗了把脸,却陡然一股锥心之痛钻入身体。
刀子,刺入手腕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