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揖了一礼：“多谢！”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同卫衡说些什么了，说谢谢或许会显得很讨厌吧？卫衡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谢谢……他去为心爱的女子找她心爱的男子，到底是种什么样撕心裂肺的感受呢？那又岂是轻飘飘的一句“谢谢”就能偿得清的。

卫衡方出宫来，便被凤仪堵在了路上。

“公子衡似乎不大信守承诺呀！我该怎么算这笔账呢？”

卫衡轻蔑一笑：“承诺，我承诺你什么了？”

“姜殊前往京畿大营时埋下刺客伏击……”

“是么？我答应你什么了？帮你伏击殿下吗？你们要姜殊什么时候出宫的消息，我已经给了，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不会去救姜殊。”

凤仪有些咬牙切齿：“殿下还玩起文字游戏了吗？您别忘了，您到底跟谁才是一条船上的。”

卫衡轻蔑一笑：“凤老板，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我反正跟您不是同一条船上的！至于您那条船，我若是下来了，能不能站稳人还不一定呢，您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凤仪脸色一变，突然想起来什么，厉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送凤老板一份大礼，您先忙几日，别有空没空的再来找我了！”

凤仪咬牙转身：“你给我等着！”

……

三月。

姜殊终究是没等到蔺如玉回来，等到的却是他沾满鲜血的甲胄。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件他时常贴身穿着的软甲，上面沾满了斑驳的血迹，还有些猛兽啃噬的痕迹。

卫衡将收敛好的遗骨交给她：“我们去得晚了些，到的时候就只看见他时常贴身穿的这件软甲，还有旁边的这一堆骨头。头部已经被啃碎了，尸身也是乱七八糟的……”

姜殊有些不敢置信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一定会把他平平安安地带回来的吗？他要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卫衡低下头去：“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事已至此，不如先将蔺大人的遗骨安葬了吧……”

姜殊摇了摇头，有些疯魔道：“不行，不对，这肯定不是美琼。他最爱干净，又怎么会被野兽啃得乱七八糟呢？这肯定不是他！他的软甲都是贴身穿着的，怎么会在离尸骨不远的地方找到呢？这些都不对，所以……他肯定不是美琼！是有人要害他，他肯定还好好活着！”

卫衡心中一颤，然后上前抱住她说道：“好了，青箩，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总要往其他方面想想。你想，若是蔺大人还在，他肯定也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一提蔺如玉，姜殊反而安静不下来了：“他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离开我的！这不是他！”

卫衡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仿佛疯了一样。她一直留着眼泪重复着一句话：不是他，这不会是他！

姜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福禄福寿，还不赶紧的把你们家殿下绑起来，发什么疯？等着别人看笑话吗？”

福禄福寿战战兢兢地刚要按住姜殊，便见姜殊疯了一样挣扎起来：“这不是他！我要去找他！你们放开我！”

姜连几步走上前，“啪啪”给了她两个耳光：“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是什么人了！你是一国公主，将来要继承君位的！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怎么？一个男人死了你就要要死要活吗？你父君离我而去那么多年，我何曾没想过要他活着？可是有用吗？这世事又岂会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