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坐起来:“谁!”
门外有侍女回道:“公子,祁大人派我们过来为公子更衣,然后去参加今晚为公子举行的宴会。”
卫衡愣了一下,着实有些吃不准百越这位女帝的心思。莫不是昨日那位何长史没试探出她想要的结果,她便忍不住要亲自出手了?只是比他预想的要快了许多,两军对峙,先出手的不免让对手瞧出破绽。若换做是他,怎么也要熬上几日,挫挫对手的锐气。
“公子?”
他回过神来,扬声道:“我不习惯让人贴身伺候,你们把东西放在门口就下去吧!”
门外应了一声儿,然后再无声音了。
他静坐了片刻,起身开门去看。然后便被惊到了,门口摆着整整齐齐十二托盘,连佩玉都为他备好了。
这倒有意思了……
姜殊正在看书,突然听见外头嘈杂起来。她微微一笑,将书放到一旁,抬手又添了一杯茶,还未放下,门口便有人闯了进来。
“青箩,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嘻嘻……”
姜殊,字青箩。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桌前,接过她手中的茶一口饮尽。然后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花环:“你瞧,好不好看?我特意给你编的!”
姜殊接过花环瞧了瞧,然后戴在了头顶上笑着问道:“好看吗?”
少年笑道:“那是自然,青箩无论怎样都好看!”
姜殊笑着嗔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编花环了?”
少年有些憨厚害羞地笑了笑:“跟母亲学了好些天的,她还说我手笨,编出来的花环也丑得不能看。我跟她说要送给你,她才肯教我的。”
姜殊笑道:“堂堂蔺太宰之子,竟去学怎么编花环了,让人知道不是要笑话你了?”
蔺如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有什么?诸位士大夫学习六艺,不就是为了更好地效忠陛下吗?如今我乃是为了殿下学编花环,与习六艺是一样道理!再者说了,福禄跟福寿可是武太保之女,不照样在殿下左右服侍。只要是为殿下尽忠,不拘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
姜殊笑骂:“你怕不是个鹦鹉转世的,口舌这般灵巧,说你一句倒有十句等着我!”
蔺如玉也笑道:“便是一百句,那也是句句真心的!”
两人笑闹够了这才又坐着吃起茶来。
蔺如玉先开口问道:“听说你为那舒国送来的质子设了宴?”
“是啊,想跟我一起去看看?”
蔺如玉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她:“你去我当然就去咯。”
姜殊突然严肃起来:“所以你今日还真是过来蹭饭的?那可不行,我没设你的坐席!”
蔺如玉怒,气闷地反驳道:“谁蹭饭的了!我是担心宴席上的糕饼酒菜太凉,你吃了不舒服,特意做了几道菜带给你的!不信你去问福寿姑娘,我让她都温在灶上了。”
姜殊看见他那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儿来。蔺如玉反应过来她是在捉弄自己,大恨,忍不住扑上去专挑痒穴两手并用地挠她。姜殊连连求饶,拿出公主的款儿来才勉强把他镇压下去。
“以后不许这么挠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再过两年就要议亲了,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我公主的威仪何在?”
蔺如玉哼哼:“你打小儿抱着我不放,非让我带你出去爬树打鸟的时候,可没想过公主的威仪在哪~”
卫衡饮罢一杯酒,抬头又看了上席一眼。女帝说了几句客套话,饮了几杯酒,便托病头痛回宫去了。而那位公主宴过一半,至今还未露过面。
他垂了眼眸,捏起盘中的果子咬了一口,百越国土广袤,物产丰饶,许多东西舒国都没有。哦,也或许是有,只不过他身份低微,便是一颗果子也没有分到他手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