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把消息放出去。姜连想明白这一点便直接说道：“连夜召集众臣，将姜眠的尸体交由大理寺检验，殊儿待罪永安宫，无诏不得出。”

姜殊知道，这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结果了。大理寺毕竟是她的地方，定然会公正审理。

……

永安宫门口多了许多甲士，所有人一概禁足宫内，只许进不许出。如今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姜眠在永安宫毒发而死，那日上茶的宫女已经被带出去了，如今听说是在大理寺受审，生死不知。

福禄有些忧心地问道：“如今要怎么办才好？”

姜殊摇了摇头，她现在除了坐以待毙，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外面的事情只能交给卫衡与姜连去周旋。

姜殊忽然想起来，那日卫衡送她回来的时候在她耳边对她说，要她相信他，他一定有办法。

姜殊不知道他说的办法是什么，可是如今，卫衡俨然已经成了她最后的希望，她也只能指望着卫衡了……

正这么想着，便听见一声唤“公子”，姜殊抬起头来，看见卫衡从殿外进来。她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卫衡整了整翻墙过来有些凌乱的衣服，粲然一笑：“我怕你觉得害怕，所以特地过来陪你的。”

姜殊心中一动，她现在的确是害怕的，姜眠那样莫名其妙死在了永安宫，她可能会洗脱不了罪名，这对她来说是极大的威胁。她可能会被剥夺皇室的身份，贬为庶民流放或者圈禁。

姜殊以前从来没想过那样的生活，她从小就被教导，要如何做一个贤明的君主。她实在是不知道，如果没了现在的身份，她又应该何去何从？她很想不去想这些事情，可是又不得不去想。想到她头痛，想到她胃里抽搐，想到她手脚冰凉再也想不下去……

卫衡见她脸色有些不太好，忍不住稍微走近了些，弯下身子将额头贴过去试了试她身上的温度，发觉她额头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

姜殊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她是极少生病的。可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急火攻心，这才病了。

卫衡打横抱起她：“宣太医！殿下病了！”

福禄连忙下去了，都怪她不好，明知道殿下忧心，就不该提那些事情……饶是平时再沉稳，如今姜殊一倒，福禄便也如同没了主心骨一般。这偌大的永安宫，若是没了姜殊，又如何能够支撑得下去呢？

来的人正是孙太医，那日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姜殊一回宫便将他放了。他感念姜殊留他性命，故而如今众人都避着永安宫的时候，也只有他肯过来了。

卫衡不管这些，只问道：“殿下病情如何？”

“急火攻心，故而发了高热，需用冰块降温，然后服用汤药。”

卫衡点了点头：“快些下去准备！”

他守在姜殊身旁，看见她蹙着眉，一时有些心疼，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些才好。

“青箩，你莫急，会没事的，你一定要撑过去。”

姜殊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额头上，然后仿佛听见了卫衡在安慰她。

没事的，会没事的。

她忍不住去相信卫衡，会没事的，卫衡从未对她失信，所以……一定会没事的。

卫衡一直守着姜殊直到后半夜，然后才觉得她身上的温度稍微降了些，至少不再那么滚烫了……

他又唤人煎了一副药，正要喂给姜殊，福禄便匆忙进来了：“公子。”

卫衡直觉是件大事……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