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福禄瞧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姜殊，卫衡也看了一眼，他是知道的，有些病人即便昏睡过去，也是能听见身边人说话的。

此刻姜殊病成这个样子，若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定然还是不知道为好。

他起身走到门外，然后又问了福禄一遍：“怎么了？”

福禄低声道：“几位辅政大臣连夜去大理寺提审了冰儿，那丫头屈打成招，如今已经认定是殿下指使她毒害王爷的。”

冰儿，便是当初给姜眠上茶的那丫头。姜眠的死讯一坐实，永安宫还没被封起来，她便被大理寺押走了。

卫衡一惊，形势陡然变糟，如今于姜殊来说可谓是大大的不利了。

如今姜殊病着，福禄也只能让卫衡做主了：“公子，现如今可怎么办？殿下越发解释不清楚了。”

卫衡沉吟半晌：“仵作那边检验的结果如何？”

福禄摇了摇头：“临都王乃皇室之人，即便死后也是金枝玉叶，那些人怎么会容仵作验尸！”

这样下去定然是不行的，若是没办法靠近姜眠的尸体，便没办法为姜殊洗脱罪名。

“姜庭那边现在如何了？”

“陛下封了她一个‘清河公主’的身份，如今正在家中为临都王守孝。”

卫衡点了点头：“去找几个仵作，不许咱们靠近，才更说明姜眠之死另有原因。”

福禄问道：“可是咱们怎么才能过去检验？陛下如今也不好公然护着咱们了。”

卫衡冷笑一声：“何必劳动陛下，我带人闯进去便是，如今我是你家殿下名义上的未婚夫，为她出头，再合适不过！”

对呀！福禄激动地点了点头，她怎么就忘了！卫衡如今可是十八部的亲王，就连姜连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更遑论其他人。如果是卫衡带人闯过去的话……根本就没有人敢说什么！

“奴婢这就去！”

虽然出不了永安宫，但是福禄平日里毕竟是姜殊身边的大宫女，手下自然有不少肯为她办事的人，故而她也才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如今卫衡让她找几个仵作，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卫衡点了点头，正打算进殿去再瞧瞧姜殊，一转身便瞧见姜殊正站在寝殿门口，她只穿着一身素白的单衣，脸上不见半点颜色。

卫衡一惊，也不知道她听去了多少。连忙笑着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外头风凉，要下雨了，赶快进去吧！”

姜殊摇了摇头，卫衡素知她那倔强的性子，一时也有些无奈：“你听到了多少？”

“从福禄说冰儿被屈打成招的时候……”

那便是……全听见了。

卫衡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将她抱在了怀里：“你现在觉得恨冰儿吗？”

姜殊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恨吗？的确是有理由恨的，她一向对这宫里的上上下下都是极为不错的，丫头犯了错都不忍心责罚。可是没想到冰儿竟然会在这么要紧的时候为了自己保命，狠狠地踩了她一脚。

这一脚可谓是天塌地陷，宫中女婢作证，更加坐实了她毒杀姜眠这件事情的可信性。

可是她仿佛又不该恨，如果不是因为她跟姜眠之间的恩恩怨怨，冰儿或许现在还好好的，也不会被丢在大理寺的牢房里。

她是素来知道那些人的手段的，什么刑罚都能用得出来，故而先祖明宗时期才会有十大酷吏。烙铁，针刑，拶刑，拔甲……冰儿也许已经被他们折磨得面目全非了。

从冰儿的角度来说，她也许已经尽力了。她虽对冰儿不错，可远没有到对方能为她卖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