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啧”了一声：“你瞧你，不信便罢了，何必又这般呢？实话跟你说吧，你母君得了重症的消息，的确可靠，我也是几番验证才敢确信。你想，若不是身染重疾，你母君何至于非要让你赶快跟公子衡联姻，她到底在担心些什么？还有，你最近看见你母君，是不是觉得她房间里总有一股很重的檀香的味道，其实她是在用檀香掩盖药味，以免你察觉出什么来。”

姜殊忍不住朝着她引导的方向去回想，即便不愿意承认，可这些事情的确是能一一对应上……

难道姜连真的身染重疾，不久于人世，但是却不忍心告诉她？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可姜连为什么又要这么着急让她同卫衡联姻呢？为什么要烧那么重的檀香呢？她在掩盖什么？

姜殊觉得越想越复杂，蓦地，她抬起头来看向姜眠。差点入了她的套！就算姜连真的有什么，那也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情，何劳她姜眠来告知。

她脸上的笑意又淡了几分，近乎没有了：“所以……皇伯今日过来是所为何事呢？”

姜眠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反应过来，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很快又接了方才的话：“殊儿，真不是皇伯挑拨离间，你想，你母君病成这样，若是一个突然……山陵将崩，到时候你又要怎么办？”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姜殊作出几分忧愁的样子：“皇伯，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诅咒女君可是死罪！”

姜眠有些着急道：“殊儿，你忍心去告发我吗？皇伯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好好想想，你母君这个样子，已然是没办法好好治理百越了。百越需要一位年轻而贤明的女君，这个人选除了你，还能有谁？”

姜殊脸色有些严肃起来：“皇伯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要我造反吗？”

姜眠又放缓了声音诱惑道：“这怎么能叫造反呢？殊儿。你想想，这百越的江山以后是不是你的……”

呵！就算姜连真的病重了，这百越的江山迟早是她的！姜眠还以为人人都如她那般蠢钝如猪？

“皇伯既然都说了，百越的江山以后是我的，那我又何必着急呢？”

她不急，姜眠倒是急了，直接抛出了最后的诱饵：“殊儿，你好好想想，只要你愿意，皇伯便能辅佐你继位女君！”

真要有这本事，她还不早就做上女君了？

姜殊轻蔑一笑，这么快就把底牌都抛出来了，果然是没聪明到哪里去。

姜殊脸色已然冷了下来：“皇伯不必多说了，您别忘了，您是怎么成了区区一个临都王的。既然有您的前车之鉴在先，侄女又怎么敢步了后尘呢？”

姜眠一时哑然，又有些恨意。姜殊这是明摆着往她伤口上撒盐！真当自己就是百越女君了？有她在一天，想都别想！

姜殊见姜眠脸色变了几变，知道她已然是被自己的话激怒了，于是趁机又说了一句：“皇伯若是无事，殊儿便不远送了。”

这便是赶人了，姜眠何曾受过这种气，她连之前在勤政殿，在姜连面前，都没有受过这种气。

她猛地站起身来，直接往门外走去。

只是还没到门口，变故突生，姜眠突然捂着腹部静了几息，然后低声道：“茶里……有毒。”

然后便吐了一口血，直挺挺地倒下去了。姜殊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福禄！快，宣太医！”

福禄应了一声，姜殊便连忙伸出手去探姜眠的鼻息，然后又将手指贴在姜眠颈侧，姜眠已经是没了气息……

姜殊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