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本不想跟去,想想姜殊却只能作罢。凤仪一路将他带到了凤来楼,两人坐下温了一壶酒,然后卫衡才开口问道:“凤老板现在总能说了吧?”
着实不是他想问凤仪,实在是他已经想了许多种办法,却没有一个好用的。无论是财色收买还是利益诱惑抑或是直接威胁,都不管用。
他第一次觉得有些挫败……
凤仪倒了一杯酒,不慌不忙道:“公子饮了这杯酒,我便告诉公子。”
都忍到这个地步了,卫衡怎还会在乎一杯酒,于是便直接接过来饮了,又将空杯搁到凤仪面前:“现在可以说了吧?”
凤仪瞧着那空杯,忽然笑道:“卫长宁啊卫长宁,你也有栽了的时候啊。不妨告诉你,这杯中有最烈的药……”
她说这些话,本意是想要卫衡惧怕。却没想到卫衡竟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要你能告诉我用什么办法,我便是娶了你也无不可。”
娶了她?
凤仪没想到卫衡竟然会这样说,却没想到卫衡的确是认真的:“凤老板富可敌国,若是能联姻,必能对青箩继承君位有所助益。”
娶了她,再利用她的钱财去为姜殊巩固势力?
凤仪瞧着那空杯,忽然闭了眼睛自嘲一笑:“没想到你为了姜殊,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杯子里根本没什么药,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卫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近乎平静地说道:“我能为她去死。”
凤仪猛地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她,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便湿润了。
“好吧,我这便告诉你。这几位大人在乎的不是什么名利,他们最在乎的,是先皇。”
卫衡有些意外,他着实没想到这个。
“先皇?”
“不错,正是先皇。先皇于他们有知遇之恩,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几位大人才如此重视先皇遗命。你若想让他们改变主意,除非能让先皇来说……”
“让先皇来说?”
一个死去已久的人,又怎么会说话?凤仪也不过是想要看看,卫衡能为姜殊做到什么地步。但卫衡却拿这句话当了真,不能让明宗活过来,难道还不能再找别的法子么?
卫衡站起身来:“谢谢。”
说罢便要往外走去,凤仪突然叫住他:“长宁。”
卫衡脚步一顿,却没有再回过头来:“凤老板还有其他事情吗?”
凤仪倒了一杯酒自饮,然后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从你打定国公府的房顶上掉在我怀里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喜欢你。你不知道,我当时觉得你在丹阳无权无势也不要紧,我可以像吕不韦一样扶持你,我会让你做上舒国的国君,我会永远同你在一起。我以为只有我能为你做到这些,却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姜殊……”
卫衡静静地听她说完了,然后才道:“不是半路,我从一开始便喜欢她,只不过一直在欺骗自己罢了!”
他突然又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姜殊时的样子,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金车里,翠蓝的羽扇遮住了半张脸,一双眼睛如同秋水一般婉转多情,那轻颤的睫毛如同春日里落在花上的蝴蝶振翅欲飞。
惊艳!那是他心底唯一的想法。
只是彼时心里一直念着若不是百越。他何至于要做质子,故而一直怨恨着百越皇室。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能够遮掩住的,他太爱姜殊,他爱姜殊爱到可以豁出性命为她去死,他又怎能接受姜殊心里有其他人呢?
她心里只能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