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说完,殿中寂静了一会儿,白拂四下里打量,发现谷闻竹就站在大天师身后看着她,脸上一脸疑问之色。
白拂耸耸肩,眼光又移向坐在上位的皇帝。
皇帝面貌平常,脸色平淡,就像是寻常的中年男人,看不出深浅。
皇帝沉吟一会儿,对着白拂道:“薛家对于你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一门好亲事,白卿的确在你亲事上花了心思。”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白拂丝毫不怂:“我知道我自己最需要什么。”
“你年纪尚小,如何能够看得长远,与薛家结亲,于你而言是上上之策。”
白拂仰起脸:“陛下,眼光这种东西,不过是经由阅历和知识堆砌而成的,而我自信我的眼光相比于白大人不会差。”
“你一介闺阁小姐,能有什么阅历?就算你饱读诗书,可书中知识不总能用于现实中。”皇帝面露不悦,觉得白拂实在是自大过头了。
白拂有些卡壳,她抿着嘴,沉默不语。
“陛下说得正是,臣拳拳真心,都是为了她好,可臣这女儿实在太过任性,唉——”白临光逮住机会,大倒苦水。
“你也实在是宠过头了,以后应当严加管教才是。”皇帝将手中一直把玩的手串一收,就要下定论。
“陛下,小君大人求见。”正是紧张的时候,门外的侍卫来报。
“传。”皇帝一挥手。
君翎逸穿着朝服进了殿中,拜见皇帝。
“这个时候,君卿有何事禀告?”面对着这个自己重点培养的人才,皇上算得上和悦。
“臣听闻白大人与白小姐发生争执,惊动了陛下,便想过来看看,也是因为臣同白小姐相处过不少时日,知道其中的内情。白小姐绝不会是寻常的闺阁小姐,她的智谋甚至比之微臣都不逞多让。”君翎逸一开口,就是为白拂说话。
“哦?有何过人之处?”发生的转折让皇帝重新提起了兴趣。
“臣前去清剿苔州境内的贼寨,能够如此迅速就摧毁了一个山寨,便是因为得了白小姐的帮助。”君翎逸沉着地将白拂曾经提出过的建议一一说出。
“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不简单。”皇帝将眼光放到白拂身上,脸色捉摸不定。
“除此之外,白小姐于国内其他隐患问题上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君翎逸说着,将他当初问白拂的问题以及白拂的答案一并简略说了说,但白拂听出来,他有意略过了一些对自己有危险的内容。
皇帝看着白拂的眼神惊异起来:“爱卿所说若属实,那这白小姐还真是满腹智谋。朕且问你,这些方法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让陛下见笑,这些只是粗浅的解决方法,远比不上朝中各位的人的奇谋。”白拂不卑不亢,极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哈哈哈——”皇上凝视着她,突然猝不及防地大笑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大天师,您如何看待?”皇帝笑完,看向大天师。
“若是个男子,那老夫便能恭喜陛下喜得良才了。”大天师也将目光落在白拂身上,眼睛微微眯起。
“可惜了,如此心胸,竟是个女子。闻你所言,你是不愿拘束于家宅后院之中,而想要一展身手了?”皇帝对白拂的态度和悦了许多,问她道。
眼下这样的境地白拂还能够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真是令人惊异,你从小养在深宅中,究竟如何能有如此谋略?”皇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