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会怎么样呢？”

“这对于人类来说，会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是决定种族命运的一刻。”戴森教授沉稳的声音四面八方把她包围：“而曾经为此做过贡献的你，也将分享我们的荣耀。”

“荣耀啊，对死人没用。”白拂笑说，她调侃似的说道：“教授，你是不是怕我不愿意做实验？”

“这——一切都遵从你的意愿。”

“可是这样你就会变得很难办不是吗？每一次实验准备的花费都是真金白银，而你没有太多资金可供挥霍，更何况，现在又有多少人愿意做这个志愿者呢？”

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漆黑一片，但是白拂语气中那种嘲讽却通过声音刺到了戴森教授的心里。

“所以——你是伟大的。”半天他说出这么一句。

“我伟大，因为即便我知道你欺骗我，但是我还是躺在了这里。”白拂语气转冷。

“你！什么意思！？”戴森教授的语速陡然加快。

“那些志愿者们的情况真的韩浩吗？我看不见得。”白拂道：“甚至可能比昏迷更加糟糕。”

“你怎么知道？”戴森教授紧紧皱起眉头，眉间的褶皱足以夹进一排蚊子。

“你的工作人员们对我这样无私的志愿者都十分紧张，和放松呢。”

“哼。”戴森教授冷哼一声：“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要如何？要你实验的费用吗？”

“恐怕你是没有认真和文森热教授了解过我。”白拂依旧是那种调侃的语气。

她顿了一会儿：“等一会儿吧，让我做好心理建设。”

说完她就陷入了沉寂，左手虚按在按钮上，右手捂着摄像头，将自己计划清单中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嗯，都安排好了。

“最后问一句，如果我这次不成功，甚至所有的志愿者实验都不成功，你还会继续下去吗？”

“不会。”

“你必须要继续下去。”白拂坚定地回答道。

“继续？这已经是我最后一次的尝试，如果没有进展，我会放弃，我不能将我的一生都耗在一个没有希望的项目上。”文森特教授不屑的声音传来：“你知道我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我最具活力和创造能力的几年都贡献给了它，可我不能忍受它连一丝可能都不反馈给我。研究的道路你们这些局外之人怎么会理解，有些人耗尽一生扑在一个项目上都没有水花，我不能接受，我要荣耀，我想名垂青史。”

“那无论如何你都要坚持这个项目。”白拂仍旧冷冷说道。

“凭什么？”

“凭你的方向是正确的。”

戴森几乎要抑制不住他的嘲笑：“你又怎么知道？”

“……”舱体那端沉默。

“女士，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戴森已经忍耐不住自己的脾气，对于实验对象莫名其妙的对话耗尽了耐心。

“你的机器曾经有过一次故障，”白拂清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像是坚硬的珠子一般敲击着戴森的耳膜：“就是那次故障造成了我现在的病况。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情况吗？我在梦中，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你在开玩笑？你怎么知道曾经有过故障？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戴森仓促而急切地问道。

没有声音再从那边传来，一瞬间，所有指标都亮起来。

戴森猛然拔下耳机，对四周的人吼道：“停止实验！截断能源！”

所有的工作人员愣愣地看着他，全都不知道他和白拂说了什么又是问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地要求终止实验。

戴森一个箭步冲过去，挤开工作人员，就要上手操作。

可已经完了，能源峰值到了最顶端，一瞬间，一种奇妙的震颤拂过所有人的躯体。

白拂捂着的摄像头终于重新纳入了舱体内的情况，那一具躯体了无生气地躺着，让人感到一种奇异的恶心。

戴森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他也感受到了刚才那一阵奇异的波动，配合着白拂刚才和他说的话，让他隐隐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

“她怎么样！？去看看！”他大吼着，将人赶去查看白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