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自己无力寻求真相？现在一个现成的工具就摆在面前呢。”白拂对着那巨大神像扬扬下巴。

“你的意思……”谷闻竹不解她意。

白拂观察着那些玻璃似的圆片，慢慢开口：“这些玻璃似的圆片有凹有凸的，把它们结合在一起，就能看见你绝对想象不的景象。”

“你说的是真的？”谷闻竹惊疑，看看神像又看看她。

“爱信不信。”白拂嘴上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心中却是惊疑到了极点。

这些——暂且叫做玻璃片的东西，显然不是这个时代所能够制造出来的产物。

她来到这里这么久，也算了解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

这么大的玻璃片，还如此地剔透，而且还打磨到这种程度，是绝对没人能够做到的。

可谷闻竹又说了这是在千年前制作完成的，难道千年之前有过这样的水平吗？

就算有，那现在也不应该毫无踪迹才对，难道是失传了？

可要真是千年前制作的这些玻璃片，那要是怎样的技术才能够将这样完整的形态保持到千年之后啊？

又或者这其实是近代，一个隐秘工匠的作品？可这技术绝对算得上惊艳世人的，为何不传出来牟利？

种种疑问缭绕在白拂心中，让她连谷闻竹的问题都忽视过去了。

谷闻竹提高了声音，再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要如何做？”

白拂从自己思绪中抽离，回答他：”很简单，做出来的东西虽然粗糙，但是也够用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你能不能拿到了。”她大有深意地看着这尊辉煌的神像，冲着他神秘一笑。

“……”谷闻竹也看向那尊神像，手边的手不自觉握紧了。

白拂转过身：“现在是一日，若是要看那景象，最好在十五十六日，你按着我说的拿几片来，让我来进行加工——不会损伤它们，这个过程大概要四五天，也就是说，留给你的时间是十一日左右。”

她回头看了谷闻竹一眼，嘴角对他挑起一个微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

白拂将谷闻竹甩在身后，走出大殿，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殿前空地上团团转的面儿。

“面儿！”她朝着她叫了一声。

面儿一愣，看见她之后冲过来：“小姐，你吓死我了！”

“行了。”白拂和她一起走下楼梯：“玩得也差不多了吧？回家了。”

她跟着人流走下台阶，却又听见谷闻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白小姐，等等！”

“嗯？”

“还不知道白小姐的落脚之处。”谷闻竹追上来，面露询问。

白拂看着他像是在斟酌利弊，最后朝着远处一指：“那边的那座小山可看得见？山脚往上几十米有个小院，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好。”谷闻竹郑重地点点头：“我送你。”

白拂由着他跟在自己身后，一脸沉思的模样，好像在思考什么人生难题似的。

前方讲会的大殿看来是结束了，人们正涌出来，将路堵住了。

白拂有些无奈地站着等候。

“我知道一条小路通向半山腰，白小姐同我来。”谷闻竹带着她转进一条隐秘的小路，绕到讲会殿宇的后面，斜着往下走去。

“师弟！”没走几步，一个醇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拂一边想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一边转过身去。

居然是刚才宣讲的哪位天师。

只见他快步向几人走来，然后对着谷闻竹道：“师弟这是要下山？为何不带上几个随从？”

“送一位友人。”谷闻竹和声解释道。

那天师这才注意到白拂，有些吃惊于她的性别，但依旧不失礼数：“在下翟临，姑娘是师弟的朋友，便也是在下的朋友。”

“白拂。”白拂对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多说别的。

谷闻竹惊异地看了一样白拂，白拂朝他点点头，似乎是在示意不必这么惊讶。

她既然已经自由，当然是用自己的本名。

“山间潮湿，白姑娘小心。”翟临细心地道，让白拂对他的映象不禁有些改变，没想到他看着憨厚，心却是细的。

她朝着两人打个招呼，循着小路一路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