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土狗性情一般比较恶劣,长得也比较凶,它们有着很强的看家意识,在黑夜中只要看见有亮光在向自己主人的家靠近,不管你是谁,都会先用吠叫声来示威,并气势汹汹地朝你走来。
“会不会咬人?”
陈一淮脚步顿了一下,除了自家的狗,我对别人家的狗还是会感到害怕的,陈一淮作为市区的孩子,第一次听见这么凶的狗吠声,即使是个男孩子,但也表现出了害怕的一面。
但他走在外侧,离四伯家远一点,他明明也害怕,我却发现他绕到了内侧,让我离那两只欲前又止的狗远一点。
我的小心脏震了一下,感觉吹到脸上的寒风都瞬间变暖了。
“不会的,我们直直往前走,别照它们,当做没看见它们就好了。”我把奶奶告诉我防止激动狗的方法告诉陈一淮,他正欲拿手电筒去照那两条狂叫的狗,听我这样说,马上就把手机压下。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狗吠声停止了,陈一淮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路,那两条狗没有追上来,他才松了口气,嘀咕了一句:“真神奇。”
灰灰已经把陈一淮当作客人,它比较温顺,加上昨天陈一淮还把骨头拿给它吃,它现在正静静地跟在陈一淮旁边。
陈一淮拿手机照了照灰灰,他灰色的毛在灯光下有些亮黄,他打量了一下灰灰,问我:“它叫灰灰吗?”
“嗯。”我应声,昨天陈一淮有听见我和奶奶叫灰灰的名字。
我想起陈一淮空间里发表的图片,路还有距离,我觉得应该主动跟陈一淮说点什么话,于是我告诉他:“它是我两年前捡来的,在一个稻草堆里,那时候它才睁眼没多久。没有母乳,我就拿荔枝给它吃,放学回来时在小卖部买奶茶回来给它喝,大家都说它会死,可它却活到了现在。”
那时候的灰灰比襁褓中的婴儿还要脆弱,我也以为它会死去,但好在它吮吸荔枝的汁,也舔舐着我买的奶茶,最后喝白粥汤,竟长成了现在这么大。
“那它一定很感谢你。”陈一淮低头看着不明所以的灰灰,他的声音我竟听出了些感概。
“是它命大啦。”我向陈一淮陈述灰灰命大的事实,“它几个月大的时候,把我四伯家的一只鸭子咬死了,然后我四伯很生气,把它装进麻袋里,拿到河里扔了。”
“哈?”陈一淮扭头看我,显得不可置信,“这都没死?”
“对啊,”我笑着回答,能够有话题跟陈一淮说我很高兴,“听四伯说当时他还把麻袋的口子打结了的,可能是没打紧,到了第二天,灰灰浑身湿漉漉的,屁颠屁颠地跑回家里了。”
灰灰的成长告诉我,有时候,生命真的很顽强。
陈一淮被灰灰坎坷的成长道路惹得笑出声,又有些敬佩地赞叹它:“厉害厉害,这是条有故事的狗。”
我跟着他笑,酝酿了一下,问他:“你有没有养过狗啊?”
“养过,阿拉斯加。”陈一淮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看错,他的笑容正在逐渐消散,“后来死掉了。”
阿拉斯加犬,那一定就是他空间里的那只了,看上去年龄不大,毛发很白,干干净净的,比乡下土狗好看太多。
但我从陈一淮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落寞,不知道那条阿拉斯加犬是否对他有特殊的含义,我虽然很想知道,但我不敢多管闲事。
“好可惜。”我只能这样附和他。
他沉默了一会,漆黑的眼珠子盯着被稀疏的路灯照亮的路,随即又往两边看了看,说:“听苏权说你高中才到市区读书,平时回来和去学校是一个人走这条路吗?”
“奶奶会来送我,也会来接我。”我如实回答他,他一说起苏权,我就想到了我要问的话,“苏权有跟你们提起过我?”
我不希望苏权在陈一淮面前提起我,因为我在他的映像中一定是不好的,从他嘴里出来的我,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以前在一起玩,说到家人时他说过名字,那天你说你叫苏伽我感觉听着有点耳熟,后来问苏权,才知道你是他妹妹。”
陈一淮的解释让我想起了副班会议那天,我告诉他我的名字时,他饶有深意地蹙了蹙眉,原来是因为我的名字他曾经在哪里听过吗?
我点了点头,还想问他苏权有没有说过我什么,陈一淮却像是突然响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你有个同桌是不是叫什么.....孙.....孙.....”
“孙奕吗?”陈一淮举着手机皱着眉头想孙奕名字的样子让我有点想笑,他是什么生物?记得我的名字不记得孙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