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样到了一座陌生而繁华的城市,进入了一所新的学校,开始了一段新生活。
我身边的人不再是陈一淮,不再是江知航,也不再是孙奕,全都是新的面孔。
我的生活,似乎彻底恢复了平静,不再有污蔑、威胁和逼迫,只剩下回忆和悲伤。
我忙着适应新生活,适应新同学,适应新老师,可我本就是一个难以适应的人。
面对全新的环境,我倍感压力,总会躲起来哭,再也不能像和陈一淮呆在一个空间里那样笑的灿烂。
没有陈一淮的日子里,我时常会产生错觉。
班上的数学课代表喊:“交作业了。”我就仿佛看见了陈一淮在教室里绕来绕去地收作业。
路过篮球场,看见男生们挥汗如雨,我就仿佛看见陈一淮抱着球跑过来,替我挡下大片的阳光,笑着喊我到阴凉的地方去。
周末去市里的图书馆,看书看到了不懂的地方,总会下意识地抬手拍一拍身旁的位置,然后拍了个空。
扭过头去,看见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才猛然发觉自己已经和陈一淮相隔在不同的城市,然后就再也看不进去书本。
每天晚上还是会听他弹的曲子入睡,却难以安眠,脑子全是他。
到了海城后,我仍旧与江知航和孙奕保持联系,我们偶尔会说到陈一淮。
可因为校篮球队不用再训练,他们三个人的来往也少了,又加上不在一个班,对对方的状态也就不怎么清楚了。
孙奕说她不知道陈一淮到底有没有和韩彗复合,只是感觉陈一淮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上台讲话也好,领奖也好,都不再有笑容,孤傲而冷清,经常形影单只。
但他更加优秀了,进入了学校的奥赛班。
我和孙奕还有江知航原本约好了寒假见一面,但是事与愿违,即将高三,我们的寒假只有十多天,而我,那一年正好去了外婆家过年。
高三,是最忙碌的日子,堆积成山的卷子一沓沓地向我们压下来,各种模拟考接二连三地到来,假期还要补课。
所以我和江知航他们,整个高三都没有再见面。
陈一淮曾经问过我:“你想去哪里上大学?”
我那时候没有明确的目标,思索了好一会,说:“去冬天会下雪的地方吧。”
他说:“那我们以后一起考去上海吧,冬天会下雪,还有很多地方可以玩。”
我说过要放弃陈一淮,可暗恋永不死,我仍旧对他念念不忘,还时常妄想以后还能有交集。
于是我想大学考去上海,因为陈一淮或许会考到那里去,那样我或许还有机会见到他。
可是高三下学期,江知航跟我说,陈一淮高考后将出国留学。
我难过了许久,命中注定吗,我和陈一淮注定要离彼此越来越远。
得知陈一淮将到异国去,我颓靡了一阵子,又变得迷茫了,去上海上大学不再是我的目标,我开始盲目地努力。
讲台上的高考倒计时在一天天地减少,我与陈一淮变成陌生人的日子在一天天增多。
我的新老师说:“高考结束这一天,将是你人生中最难忘的日子之一。”
确实呀,那一天,对我来说太难忘了,高考结束那一天,我见到了陈一淮,那是我最后一眼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