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鑫牵着嵇窈窈的手越紧,非常肯定般道,“我不怕他们传闲话,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你信我,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嵇窈窈心里一暖,对着贺铭鑫轻轻道,“其实,我也非常喜欢你。”
贺铭鑫先是一愣,尔后却一直看着嵇窈窈,目光非常温柔。嵇窈窈只觉得太过肉麻,轻笑一声,贺铭鑫见嵇窈窈笑了,也笑了一声。
两个人相视而笑,温柔了时光。
————————————————————
午饭时间,嵇窈窈照常留在学校吃饭。嵇窈窈因为身体不适,便先留在了空荡荡的教室,她扭开水瓶盖儿,喝了一口,意识便开始涣散。
——迷迷瞪瞪间,天地似乎到了个个儿。
倒下之前嵇窈窈无助地在纸上写下一个9,便天昏地暗地昏了过去。
恍惚间,她感到有人背着她,踏着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步子。
……
骤然的一场暴雨,从隔音效果极差的铁门穿进了耳朵里,嵇窈窈只觉肩上裸露的皮肤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似乎不只是寒意袭来,而是滚滚涌来的恶意,脊背一阵寒凉,嵇窈窈缓缓抬头,偱着脚步声的源头望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人的裤脚带着些许雨滴,略微挽起,黑色的衬衫配上一张阴影下略显苍白的脸,是说不出的诡异。
下午的光线并不算好,工厂采光也差,可从嵇窈窈这个角度,却恰好能看见他的眼睛。
是践踏的、侮辱的、阴鸷的目光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和着滴滴答答的雨点打击声,伴着诡异的一起惊雷,仿佛要动摇整个大地。
“啧。”
闪电骤然一过,匕首反射出刺目的亮光。
陈越把匕首攥得极紧,并非阴狠,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似乎这不单单只是一件凶器,更是一个仪式里庄严的祭品。
他顿了脚步,借着微光,嵇窈窈能清楚地看他的脸,略显苍白,五官俊郎之余,却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狠戾。
是意料之中的熟悉。
陈越从牙缝里一点一点地挤出几字。
“嵇窈窈。”
在这间旧厂里,有一头来自地狱里的猛兽。
蓄势待发。
此时嵇窈窈被捆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手臂上也多出了几处擦伤,口中被塞了白布,说不出话,鼻尖却能嗅到此处隐隐约约的臭气,只觉一阵恶心。
她知道,自己那杯水被人趁她不备下了药。
恐惧从脚尖开始一点一点地蔓延着。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直到,看见陈越,洪流从心头凶猛驶过,嵇窈窈颤抖着手臂,泪珠子也在眼眶里打转,她只觉得自己周身都非常寒冷,感觉被扼住了咽喉。
并非是看到地下恶魔时的恐惧,而是从那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里,那颗被污浊腐蚀过的心上,看到一个熟悉而远去的女孩,笑容柔美而恬静。
那场伴随着她千百个夜晚的噩梦,在这场烈火燃烧后,在这头猛兽撕扯后,露出了隐秘而痛苦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