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沂辰低下头来,嘴唇挨近她的,她能听到他的一阵阵的喘息。
画眉识趣地说:“我去看看安宁,帮帮忙。”话音落,这丫头便脚底抹油的溜了。
安宁是三夫人房里的大丫鬟。都是因为沈沂辰小时候闹腾,整夜不安宁。三夫人把他给陪嫁的丫鬟带,那丫鬟就改名安宁了。
他说了这段,青时眉目稍微舒展了些,露出些许笑意来。
“都是你,胡闹!”说罢,青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羞红了脸,拉上被子遮盖。
他看她如此,才稍微宽心些。
他也未强硬翻开她的被子。而是静静地坐着。
青时缓了一会,两人寂静无声半晌,青时认定他走了,才钻出头来,不想正遇上他探头来要仔细看她,两人一时嘴唇挨得很近。四目相对。
他们僵持了一会,没有人退缩也没有人上前,势均力敌的对峙着。
他的眼眸对上她的,倒影了一世的温柔与惆怅。
她开合了几下自己扇子似的睫毛。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这让她紧张起来,不安的用手摸着身下的被子。
又这样持续了几秒,他轻轻地张口,道:“明早你到我娘房里去一趟,她想和你谈谈。”
青时略微颤抖,这才止住了。
“嗯。”
沈沂辰慢慢从她床下退下,退至床边,又叫了个丫鬟去小厨房里端了他熬的八宝粥来。
青时心里暖意四起。那夜只醒了一两次。
话说,二夫人自从下毒之后便只管静观其变。饭后听闻安宁来要份子钱,便将备好的递过去,还假意说:“最近丞相还未放钱,只有我素日里存的这一笔,就算一时不够,也要缓缓才能给了。”
安宁受了三夫人嘱托,要钱时要多注意二夫人言辞。
安宁低头顺目,只感觉她对一切理所当然,仿佛事先知道如此。
安宁回去自然跟三夫人说了。
一大早的,青时定了定心神,往三房园中去了。
一路上所见哀景,为何如此呢?可能是,虽然大夫人生前未曾重视过她,她却把她当了娘。
三夫人夜里睡不踏实,是早已醒了的。
青时一进门,三夫人见她愁容不改,便心生怜惜起来。
“好孩子,一夜间竟清瘦了许多!”
青时低头抿了抿嘴。
“今早传你来,不为别的事。你也知道,此事痛下杀手者,必定清楚大夫人日常用药。可能是亲近之人。对于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四房素来不声不响,与世无争,自然也不像四房的人做的。我清楚自己和自己儿子的为人,所以这杀手为谁,我心中已有了底。”
三夫人端然坐着,说出这么一串话来。
青时听得不停点头。暗自觉着三夫人的明察秋毫来。
“即是这样,你我都清楚了。只是丞相夫人势力过人,为你我所不及。如今又无人当家,这是只怕会不了了之……”
“不,不要啊!小女只盼着夫人给咱们做主!夫人洞若观火,自然会有应付的手段,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