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他身材高大,冷峻的眉眼与沈言有些相似,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眼镜把他身上的冷冽之气掩去了三四分,增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沈毅双眼轻敛,一抹审视的精光直直的射在倾夏脸上,倾夏更显局促不安,浑身绷得极紧。
沈言安抚地拍了拍倾夏的手背,轻声道:“爸,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沈毅的目光从两人相扣的手上移开,脸上看不出喜怒,嘴上倒是颇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小夏,听爷爷说你会下围棋?”,声音浑厚又儒雅。
倾夏乖巧地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礼貌地直视沈毅:“会一些,只是下得不太好。”
沈毅看清了她的脸,隐在镜片底下的双眼一眯,他倏地站起身来,脸上的神情又震惊又诧异。
倾夏被他古怪的神一烫,禁不住心神一晃,心下顿感惊惧,他,他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吗?
沈言有些惊诧,沈毅在别人面前甚少有失态的时候,他疑惑地问道:“爸,怎么了?”
沈毅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掩饰性的推了推眼镜,缓缓地坐回了原处,一双眼睛却仍不时的看向倾夏。
他稳了稳心神,道:“那明天我们下盘棋如何?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倾夏又乖巧地应了一声,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沈言把倾夏送回房间,又回到书房来,书房里只剩下久未碰面的父子俩。
沈毅心神不宁地望着沈言,踌躇了半晌终于问道:
“你将小夏的家庭情况跟我说说。”
沈言言简意赅地用几句话带过,孤儿,被人领养,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但素养学识并不比一般人差,还有一份听上去蛮正经的课题辅导员工作。
除了来历不明这件事,其他的沈言全部如实相告,他没有打算向父亲隐瞒这些事情,他对倾夏是认真的,是奔着相守一生去的,日后想要美满幸福,就必须得到双方家庭的祝福,倾夏没有双亲,那他至少要扫平自己家里的阻碍。
坦白双方的家庭背景,这是最基本的信任问题。
沈毅眉头紧皱:“那你和她……,发展到哪一步了?”
沈言终于感觉到不妥,父亲似乎对倾夏不甚满意,他父亲一向不是肤浅之人,倾夏善良又乖巧,凡是与她相处过的人都会喜欢上她的,两人匆匆一面尚未深入了解,父亲不至于就把她给否定了吧!
沈言有些忐忑地问道:“你不喜欢倾夏吗?”
沈毅双手搁在膝盖上,双手握起拳头抵着下巴,他并没有不喜欢,倾夏乖巧有礼,长相也很甜美,做媳妇是无可挑剔的,他并不像别人那样要求亲家必须门当户对,他对沈言一直持放养的态度,他尊重沈言的每一个决定,从小到大都没有强迫过他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念书让他选喜欢的专业、毕业让他从事喜欢的工作、在人生大事上,他也没有打算勉强他牺牲自己的幸福来配合他的商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