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时辰楚曦和还没从里面出来,沐溪竹愣是不走在外死等。苏荷守在门外不放任何人进去,她轻蔑地看了沐溪竹一眼。
元吉求爹告奶奶也没带走这位爷,“殿下,你是要做什么啊?”
沐轻鸿赶来,一把拉过他到一旁,“哥,你疯了吗!洛云生刚死你就在楚曦和面前提他,你是巴不得被发现欺淫宫女的另有其人是你这堂堂太子?别人躲都来不及你还往前凑。到时候就算你没做也说不清。”
他在宫内准备休息,好端端地就碰见小太监急急忙忙说太子殿下那儿出了事。他更衣都来不及匆忙过来,他转身看着下人,“你们是干什么的!主子不知道事,你们就不知道拦着点儿?”
元吉未敢说话,还好沐轻鸿镇住了殿下。
“走吧。”沐轻鸿拉着他就要回去,沐溪竹竟又挣扎了起来。
“不行,你不知道。我今日要揭发出秦……”
剩下的话被沐轻鸿捂在他嘴里,他这个哥哥俞发不知事了。总有一天要把命送了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强拉着沐溪竹回了公子府,把人关在屋子里。
“你可知你口中的秦望舒是盛唐国君!你口口声声秦望舒,你我都是因临安恐惧盛唐而被送来!”沐轻鸿气得把手边的花瓶摔飞,他好不容易把沐溪竹从风口浪尖上救下来,他自己却不想活。
沐溪竹咬着嘴唇,“我并非是不知事。只是!”他把后面的话咽到肚子里说不出口。他怎么说?说秦望舒心机深沉,他不过是试探。说出去沐轻鸿也不信他。
一切消散在他重重的叹气中,公子府灯火升起。沐溪竹沐轻鸿静坐一室相互无言。
他们离去后,苏荷进了屋子在外室等候。里面争执不休,苏荷噤声,听了会儿里面说什么。
“淮北大雨,一来水利未修,二来官员贪墨。”楚曦和若不亲去实在不放心,“十一虽为我亲信可并无官职,朝中官员会卖我一个面子不代表淮北那些人会卖十一面子。”
淮北官员贪污成性,他前些年忙于巩固国家对外征战,无暇顾及淮北。如今他腾得出手了却未料已出大事。淮北多河道,大雨一发必然河道改道水漫良田,而赈灾银下效果未见,定然是淮北官员再次贪墨,修筑堤坝的银钱被官员收刮所剩无几,故而迟迟没有修筑好。日复严重,长久下去,灾民流窜各地。各地不安,国家不安。
十一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可是没有官职压不住那些官员。
秦望舒低头轻声:“那朕就封他一个官。”她抬头看过去,“你万万不能去。淮北官员狗急跳墙若做出什么事你待如何!”
“盛唐又该如何!”秦望舒死盯着他,“朕不可能放你去。”
商议一个下午终究是得了个派十一去淮北的结果,楚曦和恨国家这些小人,硬生生拖累盛唐。随着楚曦和归府的还有一道封十一为指挥使的圣旨,直通圣意听命陛下。
十一在树上吊着等着楚曦和归府,跟着他进书房奉上卷宗。
“将军,苏荷有异。”
京中的探子来了消息,最先传出消息是宫中一个侍卫,而有人认识他们,道出侍卫和苏荷有旧。十一还未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就被楚曦和制止,他背对着十一。
“淮北大雨,陛下派你去。”他轻言说出这几个字,转身把圣旨给了十一。十一惊讶片刻接过圣旨看过上面跪下,“十一立刻去往淮北。”
京中晴空,可远在千里的淮北却是暴雨雷电交加。苏荷接过掌事公公呈上的卷宗递给秦望舒,“陛下,将军府里的那位已经离京了。”
“离京?他一个人。”秦望舒笑着,有意思,楚曦和居然放他一个人走不怕自己杀了十一?那楚曦和可就少一个左掌右臂了。楚曦和是真从没对她起疑啊,她还以为下午沐溪竹闹那一场回让他引起警惕呢。
实则若楚曦和听完十一的话也不会一切错得那么迟。若他知道苏荷的事再联想苏荷如今侍奉她就该意识到不对,这位战场上威风八面的楚将军意识到时已经是淮北大雨后了。
苏荷不懂,“陛下是何意?”
秦望舒把卷宗扔在地龙里烧了,“明日传太医,朕已痊愈。宫中的地龙就停了。”
十一去往淮北,所有消息都经由他之手到楚曦和手中。十一传回来的消息自然不能是正确的,淮北一事她务必一点点将楚曦和架空。十一去了淮北,有一半的几率他就归于自己手中了。
秦望舒笑看着苏荷,“日后你就知道了。”
夜已深,太监在前面提灯引路。沐轻鸿坐在廊道吹着夜风冷静,今日之事不太平,第一楚曦和不会平白无故进宫。元吉从苏荷口中才知道此事,可见消息并未外传。那么是为何事?他心里存疑,可并无思路只能把这事放过。
那另外……沐溪竹今日在陛下宫外所言又是何意?
他仔细回想着,沐溪竹说他要揭发陛下,在楚曦和面前揭发。沐轻鸿眉头皱起,他不是不信沐溪竹,他这么说就肯定有原因。秦望舒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吗?
一瞬间思绪在他脑海中翻涌,沐轻鸿瞳孔收缩。陛下召幸沐溪竹时,被传床笫间过于残暴。这种事若是真的,秦望舒定会想办法镇压。就算她不出手,楚曦和也会出手。也就是说此事背后另有隐情。
他思路豁朗,又忽然想起苏荷。这个丫头怎么侍奉在陛下身侧?元吉同他说过定要铲除这丫头,不然后患无穷。
沐溪竹盯着夜空,盛唐的夜一片漆黑没有任何星子,比临安更加黑暗。他心里渐渐有了猜测,只怕秦望舒并非她表面那样的人畜无害。她和楚曦和君臣之间也并不和睦,不过是秦望舒的假象。
如此……就说得通了。沐轻鸿揉揉头,太监问可要传太医。
“许是吹了风有点头疼,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