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陈屠户简直惊呆了。
他知道叶家村的里正叶富贵,是个不要脸的,但他竟不知道,他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装傻充愣不说,他倒打一耙?
断绝书一事,他直接不认账了,陈屠户抹了把脸,倔驴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叶富贵和大张氏真不是东西,他不信他今天掰不倒他们!
怎么就做的出这种欺负孤儿寡母的事情?
叶大才在世时,他们关系不错,他性格莽撞,又不会说话,肉摊生意并不好。
若非叶大才帮忙牵线搭桥,让他和城里的风月楼定了供肉的长约,他那肉摊还半死不活呢。
叶大才帮他,他再帮他妻女,这事儿怎么看都没毛病。
自认行得正坐的端,和苏婉玉清清白白的陈屠户,冷笑了两声,也准备学着叶富贵他们,撒泼扮混,无赖到底。
“叶里正,你说你没经手过叶大才和大张氏他们断绝书。”
“那行啊,我们可以去县令府,找当时签字盖章的县丞朱思铨。”
“这断绝书非同小可,县令府中必有记录!”
“你和大张氏要真的问心无愧,咱们就到县令府走一遭?”
“我敢去!就问你们敢不敢去了?!”
叶大才死了,可不代表就真的死无对证了。
在大梁国,只要官府经手过得东西,都是有底子的。
陈屠户自认抓住了叶富贵和大张氏的马脚,可那两人却得意一笑,根本不带怕的。
因为他们有恃无恐。
“陈屠户,你说的对。”
“如果叶大才真和他爹娘签署了断绝书,那么县令府一定有存档!”
“既如此。我们就去县令府走一遭吧。”
“只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县令府中没有找到存档,届时,我将要求陈屠户就污蔑我之事,进行赔偿。”
“还有,在县城里,当着众人的面,从我的裤裆下钻过,一边钻,一边还要大叫三声你是猪。”
“陈屠户,怎么样?你敢不敢应约?”
叶富贵语气轻松,神情镇定,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很显然,他敢拉着陈屠户去县令府,找县丞朱思铨对质,就是笃定断绝书一事,没有存档。
叶菡能看出此事儿的不对,陈屠户何尝不知?
面对咄咄逼人的叶富贵,陈屠户难得的退缩了。
他不敢赌。
“叶菡,你看这事儿……”
面对安之若素的叶菡,陈屠户面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来之前,他拍着胸膛告诉叶菡,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给她们母女两个讨回公道。
可现在,他却反被叶富贵将了一军。
“陈伯伯不必自责,你能仗义执言,叶菡已然感激不尽。”
“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菡来处理吧。”
毕恭毕敬的福了福身,叶菡轻呼出一口气,从陈屠户宽阔的身后站了出来。
她神情淡漠的扫了眼大张氏和叶富贵,知道发生今日之事后,她和这两家人的关系,便再无转寰之地。
所以,她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今日之事,她一定要赢!
还要赢得漂漂亮亮的!!
否则,她和苏婉玉在叶家村,便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叶叔,我奶奶老了,记忆力不好,我理解。”
“可你还是壮年之际,却把经手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请恕叶菡无法谅解。”
“你既忘了当年之事,那我就用这张断绝书,帮你回忆回忆吧!”
叶菡勾了勾唇角,在叶富贵和大张氏等人脸色微僵的注视中,从怀里掏出一卷用油纸裹了好几层的白纸。
纸上,朱砂书写的“断绝书”三个字,叶富贵即便隔了一段距离,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头一惊,随即升起一抹恼怒,忍不住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面露不安的大张氏,目露质问——
张婆子,你不是说早在多年前,就哄得叶富贵把断绝书撕毁了吗?!
那叶菡手里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