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陈屠户还是提到那事儿了!
大张氏和叶富贵对视了一眼,两人面上都飞快的掠过一抹凝重,一触即离后,接收到叶富贵暗示的大张氏,选择先发制人。
“啊呀!好你个陈屠户,竟然血口喷人,拿我老婆子的清白造谣生事!”
“叶大才是不是我和老头子的亲生儿子,我和老头子最是清楚!”
“他是我怀胎十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历尽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
“村子里的老人看着大才长大,大才到底是不是我老头子的种,大家可是长了眼睛,看得到的!”
据理力争后,大张氏转身一把扑到了叶富贵身前,一言不发就跪在地上,抱着叶富贵的小腿嚎哭开了。
“哎呀,里正呀,您可为我老婆子做主呀!”
“老婆子我活了六十多岁,已经是一只脚迈进棺材里的人了。”
“想我清清白白的活了这么些年,临了临了,却被陈家村的后生如此折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没脸见人,不如死了算了!”
大张氏虽口口声声说要去死,眼下却只是干嚎着,并没有做出寻死觅活的举动。
很显然,她这么说,并不是真的气性大要死,而是为了给陈屠户施压。
眼见叶富贵拧着眉,大义凛然的就要开口。
早就看出他和大张氏是同个阵营的陈屠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叶富贵嘴里必然说不出好话。
于是赶在叶富贵说话前,陈屠户虎着脸,抢先开口,说出了十年前,叶大才和大张氏叶全根两口子的纠葛。
“……因为叶大强的原因,导致苏婉玉流产,大张氏老两口又偏袒幺儿,叶大才气不过,便搬到了洪湖县。”
“谁知半月后,大张氏两口子和叶里正一起,找到叶大才,态度强硬且坚决的要求签署断绝书。”
“叶大才实在拗不过自家老子娘,这才咬牙签了断绝书,大家伙都知道,我们梁国律法中规定了。”
“断绝书一旦签字生效,双方无论之前是什么关系,之后都再无任何瓜葛,所以我说,叶大才不是大张氏的儿子,在断绝书的基础上,我这话并无毛病。”
“倒是叶里正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此事我一个大老粗都能记起,您一个做里正的,又是你亲自经手督办的事情,你应该比我记得清楚才对……”
陈屠户虽点到为止,可那一脸的嘲讽和怀疑,却让一些事情变得不言而喻。
事情反转了又反转,吃瓜群众屡屡被打脸,这一次,他们学聪明了。
就算陈屠户爆出的断绝书一事,已然狠狠打脸了大张氏,但鉴于此事见证人之一的叶富贵没有说话,大家伙一致决定,安静吃瓜,不到最后一刻,绝不站队!
谁知村民们的安静,却给了叶富贵一种错觉,他还以为,叶家村的村民是向着他这个里正的,并不相信陈屠户这个外村人。
在这种迷之自信的加持下,叶富贵戏精身上。
众人只见他惊怒交加,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冤枉似的,声色俱厉的对着陈屠户口出芬芳:“陈屠户!我去你家二大爷的!!”
“苏婉玉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值得你特么违背良心污蔑我?”
“断绝书?什么断绝书!我怎么不知道叶大才和大张氏两口子之间:还有这么一回事?”
“我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屠户,你要编故事也编一个像样儿点,还有,我劝你最好适可而止。”
“别仗着你大哥是陈家村的里正,你就在这儿和我叫板!”
“别忘了,这里可是叶家村,容不得你撒野扮横!”
叶富贵似乎是气的狠了,胸口大幅度起伏着,口中唾沫横飞,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
要表达的无非是一个意思:叶大才和大张氏,在他的见证下签署的断绝书,他现在不认了……
扫了眼隐露得意的大张氏,叶菡忍不住在心里暗忖道。
也不知道大张氏出了多少血,才让叶富贵帮她隐瞒断绝书一事,如今更是矢口否认了此事。
不过叶菡能肯定的是,想必大张氏一定花了不少的钱。
就是不知道,她从她娘那里抢走的银子,够不够她这样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