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沅清拳头渐握了起来,她虽生在商河,生下便不知父亲,但却说她父亲乃是这荒莽贼寇出身的李九,她是断然不信的!
“殿下,此事荒谬,沅清生父乃是非江湖中人,母亲乃是洛……落迫家族之人,并非九叔所言!”
元沐裳点了点头,她看不出沅清所言真假虚实,便也不多逼迫她,只不过九叔恐也不会胡诌的,此事她还是该问问九叔的。
元沐裳屋内,九叔叹了口气,遭来桑婆婆的一顿白眼:“当初既说了不叫你来寻,你非要来寻,如今寻到了,人家又不肯认你,你说你这老头子是造的哪门子的孽?!”
元沐裳垂了垂眼:“九叔是如何断定沅清就是您的女儿呢?莫不然果真是寻错了呢?”
寻错?李九拍一拍椅背:“我也寻思着是寻错了,可是那日老婆子说见了沅清姑娘那怀里的那弯月佩,不然我老头子何苦说瞎话!”
桑婆婆瞪了李九一眼,叹了口气,看向了元沐裳:“此事的确不差,是我当时在洗衣服,拉着沅清姑娘脱下她那件给她洗洗,当时的确是见她怀里有那么一个玉佩的!”
远沐裳皱起了眉:“桑婆婆恐怕也看得不清,我如今也不能强让她拿出那个玉佩来看。不如……我们派个人去商河打探一番,那里定有人知晓的,九叔看如何?”
九叔叹了口气:“……其实我与你桑婆婆本也是想着一路南下,去商河探一番的,但如今我这一把老骨头,眼看这模样,像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元沐裳低头笑笑:“既然如此,九叔何苦奔波,我和桑婆婆差一个人去商河打探打探,若有消息,再来接九叔去,九叔先在此处养病,病好了,万一好消息就传来了!”
九叔看一眼桑婆婆,桑婆婆犹豫片刻:“我觉得丫头说得不错!”
九叔终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就是在沐裳丫头这里,多有打扰!”
元沐裳挑一挑眉:“九叔说得是哪里的话,当初若不是您与桑婆婆救了我与燕无影二人的性命,此时这世上便没有我二人了,九叔不该同我客气!”
九叔叹一声:“但愿能找到我那闺女才好啊!”
元沐裳垂了垂眸,同桑婆婆对视一眼,互相笑一下不作声。
桑婆婆的眼睛可真亮……
入夜。一道黑影遮了面巾,悄声潜入了一间屋子里,暗影犹如鬼魅,摸到了床边。手中匕首寒凉如冰,径自抵在床上之人的脖颈之上。脖间一阵冰凉,床上之人有了直觉,睁着老眼醒了过来,看到床边的黑影,惊呼一声,惊醒了床上另一人。
桑婆婆醒来,猛地抓上了李九的胳膊,盯着床边之人,眼神带了些许凌厉。
“姑娘是何人?!执着这杀器夜半来此,是何意?!”桑婆婆厉声喊道,想将什么人喊起来一般。
床边之人轻笑出声:“我还未有言语,遮得这般严实,老婆婆如何知道我是女子?”
桑婆婆皱了皱眉:“……你别轻看我老婆子,我老婆子也是有功夫的,你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床边之人冷哼一声:“你们不知我是何意?”
将手中匕首往抵着的人的脖颈上近一些:“九叔,您说呢?”
李九眯了眯眼,将身旁的老婆子拦了拦,借着月辉盯着床边之人的眼睛。“就算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你也不必如此来威胁我们!”
父亲?
脖颈上的匕首又近了些:“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今日我便将你二人杀死在这屋子里!”她的语气含了冷意。
床上李九却无什么惧意。
“你若想杀尽管杀,你对我有怨念,我不怪你!但是恐惹沐裳那丫头一顿伤心……”
脖颈上的匕首微颤了颤,猛地又抵上脖颈。
“伤心又如何,伤心也只一阵罢了!”
床上伸出一只手来,将女子手中的匕首往外推了推:“……那你就不怕她永远想不起来吗?”
拿着匕首的手猛地僵住,瞳孔一紧,猛地将腰间长剑抽出来:“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床上传来老妇人浑浊的低笑声:“做了什么不打紧,重要的是,若没了我们,她活不活得了,就没那么好说了……”
拳头猛地攥紧,床边剑气冷冽,冰冷彻骨!
“……你们若敢动她,我杀你们千次万次!”
将剑收起来,剑声在剑鞘中划过,带着主人的不甘!
匕首寒光在女子脸上闪过,回头狠狠瞪二人一眼,黑影翻窗而出,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