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透,却迟迟不见庄云木归来。
晚秋有些着急。
传晚膳的时候庄礼坤派人来请,被她打马虎眼混过去了。现下到底是为何,按理说早该回来了?晚秋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又几次打开房门往苑外望,左等右等都不见人。
庄云木常常独自外出,但从未有超过这个时辰还不回来的情况。
晚秋实在太害怕庄云木出事,也顾不得许多,跑去叩响陈伯的房门,把庄云木出门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当然也过滤掉了一些,只说是那位君公子派人来请小姐见面。
陈伯马上带她去见庄礼坤,庄礼坤本已歇下,一听云木还未回来又赶忙披衣起来,听晚秋道明情况后也顾不得责怪,立马吩咐全府上下外出寻找。
一时间,庄府内外灯火通明,嘈杂一片。家丁们举着火把从前门后门涌出,惊扰了凤沂原本平静的夜。
“这是怎么了?”
还未睡下的人家纷纷出门朝庄府的方向张望,议论着。
宋清明本在夜读,听外面似有不同于往夜的动静,心又莫名有些慌,便也出门查看。
陈伯领着庄礼坤外出前打发了一个小厮来将此事告知宋家。宋母被扰了睡眠,本有些不悦,但一听说云木失踪,到底还是担心,也叫了几个人去寻。
宋清明坐立难安,宋母看不下去,便松口说你想去寻便去吧,到底是你的未婚妻子。宋清明得了应允,也急匆匆出门了。路上随处可见打着火把在寻人的家丁,却始终没有消息。
这边,庄礼坤陈伯直接坐着马车往郡守府去了。
那郡守李制今日刚被佑安公主教训了一顿,撵去睡书房,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这个时辰又有人上府叨扰,正愁有气没处撒。不过,待知晓来人是庄老爷时,涌上来的又火气生生压了下去。
凤沂郡近几年来的税收,大部分是靠着庄家的几家大绣坊来持衡,他这个郡守,也要识时务。
“令千金失踪了?哎呀,”李制一副忧人所忧的模样,“庄兄放心,我一定不遗余力,为庄兄找回令千金!”
庄礼坤拱手,“有劳李兄,还请马上就派人寻找。”
李清延君临佑听到动静也赶紧赶到前厅。君临佑见到庄礼坤,愣了下,大概能猜到是庄云木出事了。
“君公子,”庄礼坤看到君临佑,本就悬着的心更加烦躁。
“庄伯父,”君临佑行礼,“不知云木小姐出了何事?”
“云木自今日午时出门后到现在,了无音讯。听她的贴身丫鬟说,是君公子邀她出去见面?”
“···晚生确实邀了云木小姐见面,但日落之前,便与庄小姐道别了。我还让我的隐卫跟着她,直到她平安入府再回来复命。”
“笃之!”君临佑朝外边喊了声。
笃之从房上飞身落下,进厅俯首。
“今日我让你看着庄小姐进府后再回来复命,可有差池?”
“属下一直看着庄小姐进府后才退下的。”
“当真?”
“属下从不敢欺瞒主子。”
夜风大,庄礼坤有些受不住。他努力抑制住咳嗽,“君公子,我是个讲理的人,也不曾随意迁怒别人。但云木若真的有事,伤着一分半毫,我必定迁怒于你。举整个庄家的物力财力,也要让你付出代价。我既不知是何人所为,抓不到主谋,逮着个有关联的出出气也好。”
“李兄,庄某先告辞了。”
······
君临佑愣着,“我可算知道庄云木脾气为何那般古怪了,你看这庄老爷方才说话那神情,亲父女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