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靖虚庵,张齐望着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殿下,我家不大,容不下这么多人。”
“无妨,”君临天接话道,“来过府上,院子挺大的。”
言毕吩咐道,“今日就不必睡了,候着青迟姑娘醒来,自然有赏。”
“是。”
张齐边推门边摇头,“殿下此番所为,若是传出去,必起争议。”
君临天无可置否。
张齐夫人闻声迎出来,一见这阵仗,竟脚下一软瘫在地上。
“我就知在宫中做事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张齐上前拽起她,“夫人,我没将贵人医坏,不是抄家……”
“不是抄家?”
张夫人慢慢起身,一看,这男男女女的,果然不是侍卫官兵啥的。
“张夫人。”
君临天将庄云木用厚厚的披风裹了抱在怀中,不便施礼,只点下头。
“还不见过殿下。”
张齐拍拍夫人的背。
“是洵儿?君洵?”
张夫人一脸惊讶。
“怎可直呼殿下名字?”张齐甩袖子,“你老糊涂了?”
“无碍。”君临天笑道。心下却诧异,张夫人见自己怎会是这般反应?只是当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去将东厢收拾出来,其他的我一会儿跟你说。”
……
将庄云木安置好后,君临天在床边守了好一会儿。问了两遍时辰,方才起身欲走。
“殿下不在这儿守着姐姐吗?”
灵秀见君临天要走,有些不解。按他对姐姐表露出来的心迹,这种时候怎么能放心离开。
“照顾好你姐姐。”
君临天没有过多解释,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有张齐在,灵秀在,这么一堆人在,他放心许多。
正要上马车,却见张夫人追了出来。
张齐说回来睡觉,就真是睡觉,拿着个帕子边擦脸边道老夫洗把脸就睡了殿下自便,余下的事便都交给夫人处理。
这张夫人虽有些咋咋呼呼,倒也和善,尤其笑起来,莫名让君临天觉得亲近。
“夫人何事?”
“洵儿……”张夫人望着君临天,眼眶竟有些红。
莫不是我与这张夫人有些渊源?君临天皱着眉头。生来,会直唤他洵儿的,只有玉和太妃与他的舅舅。
张夫人见君临天似乎不太高兴,忙屈膝改口,“失礼,是太子殿下……”
现下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君临天轻笑,“夫人是长辈,怎么叫都可以。夫人何事?”
张夫人察言观色,忙摆手,“没事,没事,殿下有事就先去吧,那个姑娘,臣妇会一直守着,不会有事。”
“劳烦。”
君临天拱了拱手。
马车渐远。
张夫人站在靖虚庵的大门前,用手帕拭了拭眼角。
“和你娘长得真是像啊。”
她还记得当年玉和太妃刚生下君临天时,那憔悴又欢喜的模样,挨近脸面生的头发,都被汗水湿透紧贴着皮肤,生得就柔柔弱弱的,这会儿更是浑身透着虚乏,瞧着让人不忍,却仍强撑着起身,一双圆眼里含着笑意,“夫人,我老家在洵水,我给孩子取名叫洵儿,君洵,可好?”
“娘娘,皇子之名,都是由圣上做主。”
“那是别的娘娘生的孩子。”
玉和妃十分轻巧的说出这些话来,“圣上厌弃我,我的孩子自然没这个福分。就叫他洵儿吧。”
言罢,还安慰似的给了她一个笑。看着叫人心疼。
如今君洵贵为太子,玉和妃泉下有知,也能宽慰了。
张夫人叹了口气,回屋,同灵秀一同守着庄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