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山洞,萧瑟的雨声。
这……是?不,怎么会?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回到那一天?公孙晚竹茫然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被害那一日。
那天,她和嫡妹公孙媛媛一同前往观音庙上香,去时一路平安,回程却开始下雨。
雨下得很大,而且还伴随着雷鸣闪电,不知怎么,公孙晚竹坐的那辆马车的马受了惊吓,狂奔出去。
公孙晚竹从车上摔下来,和丫鬟菲鸾一起找进一处山洞避雨。
后来,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菲鸾提议由她出去寻找其他仆从,公孙晚竹未加思索就同意了。
结果,菲鸾走后没多久,公孙晚竹就被人打昏了。再后来,她迷迷糊糊地和一个男人成就了夫妻之实,共同度过一个激情的夜晚。
等到第二天搜寻的人发现她时,已经只有她一人躺在茅草堆上,衣衫凌乱,长发松散,地上是一滩落红。她失贞了。
为此,她迁怒菲鸾,连带着菲鸾的姐妹菲鸢也一并责骂,及至后来发卖出去。她,也是罪人。
而现在,尽管她仍旧能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应,但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和那个男人都被暗算了。
压在她身上的躯体越发炽热,她手脚并用拼命挣扎,但身上压着她的男人却没有丝毫动摇。
男人轻轻松松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放开!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一股悲凉翻涌上公孙晚竹的心头——难道重生一世,她还是逃不过被那痛苦的命运吗?
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一心做着自己的事。
尽管心中百般不愿,但公孙晚竹还是在不情愿中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慢慢地,公孙晚竹也安静了下来,她想起前世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杀死的女儿,她的女儿。那是她被这男人占有的最鲜明证据,但也是她放不下的执念。
现在,她要是拼尽全身力气还是能够从这个男人魔爪逃开的,可是一想到前世刚出生就惨死的女儿,她放弃了抵抗。
这样,她才有机会重新见到那个可爱的小生命。
只要这辈子她还愿意来找她!
许是体会到了公孙晚竹的软化,男人的动作也放柔起来。
公孙晚竹的悲伤呈现在男人面前,她借着偶尔投入山洞内的昏暗的月光,看见了男人的脸庞。
公孙晚竹一瞬间就像遭雷劈了一样,还是两道!滚滚天雷将她劈了个神智清明。
只因这男人,剑眉如墨,眸若星辰,狮鼻薄唇,虽神情幼稚,乱发蓬蓬,却难掩英气。
而最重要的就是,他左边嘴角有一颗鲜红鲜红,仿若能滴出血样的痣。
公孙晚竹轻轻地无意识地用手指磨蹭着那颗红痣。不久前,她还暗自惦念,要怎样找到这红痣的主人,要怎样报答这红痣主人的埋骨之恩。
却原来,他和她,是这样的关系么?那,后来的他,知不知道他们的孩子。
公孙晚竹虽然心里想明白了,事到临头却怕疼想逃。她拼了命挣脱双手,用力推拒着男人,在男人背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抓痕和咬痕。男人不为所动。
幸而,那暗算之人似乎还有点人性。总算没有让公孙晚竹吃太多苦头。
山洞内,一片春光旖旎。
男人折腾到了后半夜,总算偃旗息鼓,懒懒地搂着公孙晚竹便睡去。
这时,山洞外仍旧暴雨连绵。
公孙晚竹知道,找她的那些人要等到第二天午时末才会抵达山洞,心里也并不很着急。但她还是想将衣服穿上,遂挣了挣,不成想,被男人搂得越发紧了。
公孙晚竹无奈放弃,不知不觉也沉沉睡去。
等到公孙晚竹腰酸腿疼地起身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这都怪男人借机欺侮她。凌晨时分,气温骤冷,她感觉难耐寒冷,遂往男人怀里蹭了蹭,钻了钻。结果,
这一回,两人相拥而睡。她可是记得,前世这男人把她吃干抹净后就不见了的,如今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公孙晚竹显然没有发觉,自己对这占了她同样被暗算的男人的感情,已经有了些特殊的味道,那是与迷迷糊糊之前完全不同的一丝依赖。
公孙晚竹收拾好自己后,看着一旁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踢在男人屁股上。
可不知是男人皮糙肉厚,还是她力气太小,男人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混蛋!”公孙晚竹怒骂道,踢男人那一脚刚好牵动她下身的伤处,火辣辣地疼。
她愤怒地扑到男人身上,又掐又捏,卯足了劲发泄。
可男人身上的肉紧实饱满,饶是她用尽力气,也花了半刻钟的时间才把男人弄醒。
公孙晚竹心里的疑虑也就越发重了。公孙媛媛说,这男人是她特意找给公孙晚竹的弱智乞儿?可哪个乞丐会有一身紧实的肌肉,难不成乞丐们还每天组织操练?
但是,这男人散落在周围的衣物,确实破破烂烂,还隐隐有着异味,是正牌的乞丐装。还被她嫌恶地丢在一边。
公孙晚竹正疑惑着发呆。男人嘤咛一声,翻身坐了起来,眨巴着眼睛,委屈嘟囔着:“宝儿,嗯,宝儿,你干嘛掐我?嗯……好痛。”
“前世,你那时神智清明,现在却宛如三岁稚童,到底是怎么恢复的?公孙媛媛利用完他后,又是怎么你的?”
公孙晚竹不敢再往下想,像公孙媛媛那样剖甥女之心做补品的狠毒女人,会怎样对待这个拿来毁坏她的工具。
公孙晚竹越想越怒,全身气势阴沉下来,低冷得吓人。
那男人虽然神智低弱,但感觉却是敏感的,许是下意识所为,又或许是本能。他猿臂一伸,将公孙晚竹抱了个满怀,轻轻唤着:“宝儿,宝儿。乖~”
公孙晚竹一愣,想要挣开,却还是软化了下来,乖乖地趴在男人怀里。她是害怕的,也是脆弱的。她并不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女人,前世她的性子就不是要强的。但是现在,她必须成长起来,必须坚强起来,为了她的孩子,也为了这个前世今生都和她有着一夜夫妻的缘分的男人。
“宝儿?”男人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轻轻唤了一声。
公孙晚竹好似才惊醒一般,猛得推开了男人,挪到一边整理衣物。她懊恼着自己受了男人蛊惑,竟然产生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婚前失贞,都是她一生的污点。而这个男人,尽管可能是无辜的,但依旧是强占她的身子,带给她许多屈辱的罪魁祸首。
她竟然……会有想要保护他的想法!
男人被她一推,有些委屈,又有些难过,明明刚才她也很享受被他抱着啊,怎么又推他?他幼稚的脑筋转不过这个弯来,独自坐着生闷气。
公孙晚竹也心有不忍,看看时辰,差不多也该行动起来了。
“嘿,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公孙晚竹用脚踢踢他,又扯得下身一阵小疼。
“哼!”男人孩子气地一撇头。
“嗯,那个,刚刚是姐姐不对,姐姐不该推你。姐姐跟你道歉,好不?”公孙晚竹不想和一个“孩子”计较,虽然说这个“孩子”牛高马大,跟他比起来,她自己更像个孩子。
“那,那好吧!不过,要姐姐亲我一下,我才原谅你。”那“孩子”耍赖似的提出要求。
公孙晚竹气结,涨红了一张小脸,别过头,结结巴巴道:“你!你!哼!”
那“孩子”也有点愤愤地别过头,“哼”了更大一声,嘟囔着:“欺负人,还不愿意亲人家!臭宝儿,坏宝儿!人家不要理你了!”
公孙晚竹苦恼地抱膝而坐。这男人确实是“孩子”表现,但却一点儿不傻,还知道借机调戏她。她看看天色,知道那些来处理他的人和来找她的人都快来了。
她咬咬唇唇,狠下心,看着“孩子”正色道:“那……我亲你可以,但是亲完之后,你得听我的!”
那男人嘟着嘴,大眼睛叽里咕噜地转了转:“那你还得让我亲亲你的大馒头!不然我不理你了!”
“大馒头?什么大馒头?”公孙晚竹被他说得一愣。
“就是,就是你怀里的那两个大馒头啊,又香又软。”男人满脸向往怀念的表情,无辜地说。
公孙晚竹的脸都红得快要爆炸了!她总算知道男人说的大馒头是什么了,但时间就要来不及了,不能再拖延。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现在亲亲你,等你跟我去到一个地方。”公孙晚竹同男人商量着,越说到后头,声音越小。完全不想理他。
男人想了想:“那也行。但你不能骗我!不然,不然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公孙晚竹啼笑皆非,这男人竟真的把她也当作“孩子”了,还要挟着要不理她,好像她怕似的。
“行啦行啦!你赶紧把衣服穿上,我们现在就走。”公孙晚竹应着,让男人穿上衣服。
要知道,这男人之前跟她说话的好像也是这样的语气,她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若在前世恐怕她早就惊叫连连,惊慌失措,她呀,真是越来越心大了。
所不好幸,男人还会穿衣服,他在公孙晚竹嫌恶的眼神中将那身乞丐装穿好。一瞬间,从邋遢男神变成乞丐,公孙晚竹心里的疑虑都被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