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泄下,余文靖就在不远处,淡噙着笑向她伸出手,另一侧是余昔冬阴恻恻的目光,她顺着看过去,似乎还有一个人紧盯着余昔冬,眸光如刀。
那人似乎发现了秦露露,循着要看过来,秦露露连忙收回来目光,下腹传来一阵摩擦的疼痛,她艰难迈出步伐,佯装着无事,动作越发缓慢下来。
荀墨眉头拧起。
这个秦露露,故意走得这么慢,难道是想给她难堪不成!
余文靖手伸着,目光在她脸上游移,疑惑着她反应怎么会如此,转而想到她之前那次子宫痉挛,眸子一动。
难道是复发了?
他抿了下唇,抬步上前,环住了她的腰际。
秦露露身子一颤,额上汗水已经沁了出来。
余文靖俯身借着拥住她,俯身低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秦露露吃力摇摇头,若不是口红遮着,她嘴唇已经苍白到不行。
“我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她声音也有些无力,让余文靖更加确信是她身体再次复发了。
“你是不是药忘记吃了?”他语气着急,隐隐有些生气。
秦露露恨不得两人就一直这样站着说话,也不动,时间赶紧过去算了。
“对啊,我忘记吃药了。”她尽量拖着余文靖和她说话,这样她就不用走动,荀墨他们也不会凑上来了。
余文靖面色一沉,正欲带她回去,忽然周围灯光都暗了下来,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两簇灯光直直打在两人身上,司仪的声音响了起。
“今日是秦露露女士和余文靖先生的订婚宴,有请两位上台!”
紧接着响起了鼓掌声。
上台你妹啊!
秦露露此刻只想爆粗口,她已经疼得不行了,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一般。
离晚宴结束还有漫长的一个小时。
“还能忍一会儿吗,下台我们就走。”余文靖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想要拒绝,却说不出来。
“还,还能。”她扯了扯嘴角,吃力小迈着步伐。
在外人看来,权当是秦露露身上裙子太长不好走路,而余文靖在耐心等待罢了。
她一手被搀扶着,一手提着裙角,缓缓往台上走去。
忽然。
裙子不知道被谁用力踩了一脚,她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地上跌去,余文靖连忙扶住了她,那东西摇摇欲坠,磨着腿部几乎就要掉出来了。
秦露露脸色煞白,那东西不止一个,一环扣一环,一个掉出来,另一个就会扯住她的肉。
她额上的冷汗沁得更加密集起来。
余文靖皱着眉头瞪向周旁的黑暗中,隐约窥见黎弋幸灾乐祸的脸色,面色更加阴冷。
众人惊呼一声,却见余文靖紧紧护住秦露露,一时间艳羡的目光皆落在秦露露的身上。
她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这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东西,正扯着她的肉摇摇欲坠,而那个男人正将目光投过来,意味深长。
司仪在台上等了许久,两人步伐缓慢,灯光几乎没有移动。
渐渐地,人群里面传来了几声埋怨,琐碎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余文靖忽而就停住了脚步不再移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台上伸出手:“把话筒给我。”
司仪有些诧异,这一般都是到台上再谈话,可这一对非旦不情愿上台,甚至还各种拖着时间。
不过眼前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司仪乖乖上前将话筒递给了余文靖,另一个话筒正要递给秦露露,却被余文靖隔住。
“不用了。”
他疑惑地看向秦露露苍白的脸,只觉得奇怪,想要再三询问,忽然感觉一阵寒气腾空,他扯了扯嘴角,淡笑离场。
余文靖举起了话筒。
“今日是我和露露的订婚宴,感谢各位的前来,不好意思的是,今天露露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提前退场,还请各位见谅。”
话音落下,他随手将话筒塞给了身侧不知是谁,将秦露露打横抱起,着急着快步往外面走去。
灯光随着两人一路离去,几声按下快门的声音在安静诧异的黑暗中响起。
余昔冬倚在角落,淡淡勾唇一笑,阖上眸子从包中摸出一包烟,纤细手指一挤,烟就冒了出来,忽然一只手将烟头压了下去,旋而拉住了她的皓腕。
“和我走。”黑暗中,那人面部轮廓隐隐显现,她冷冷一笑,反手挣开了去,登时宴会厅大亮,司仪爬上台说了几句,紧接着余家大人都上了台。
她余光扫过,不屑哼了一声,转而往门口走去,那人紧随其后,却在身体刚没进黑暗之中时突然被打晕过去。
余昔冬垂眸看他,警惕扫过众人,屈身从他身上摸着,却什么也没有摸出来,她眸子微眯,忽而想到什么,快步离去。
秦露露紧攥着余文靖的胳膊,吃痛无比,连忙让他往休息室走去,冷汗不停从额上冒出来,她泪水沁出眼角,旋而咬紧了薄唇,余文靖下意识又将食指送了过去。
“你要咬的话,咬我。”余文靖凝起眉头,“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再忍忍。”
秦露露慌张抓住他的手:“你,你先别打,去帮我带些热水回来,我可能是亲戚来了,没事的。”
“亲戚?”余文靖疑惑问道。
秦露露眉头拧得更紧了些:“你居然不懂的吗?就是大姨妈啊!快去!”
余文靖恍然回过神来,轻手轻脚将她放到沙发上,出了门。
秦露露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身上的衣服揭下来。
如果余昔冬不来,她也要将那东西拿出来,实在太疼了,她不确定以及是否能够坚持到她过来。
不过如果被别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误会的吧?
所以只能趁着余文靖还没回来,赶紧将东西取出来。
她吃力将手探过去,摸到一块东西,外面包着细小的袋子,往上是个扣子,稍一扯动,就是一阵撕裂的疼。
她现在又看不到情况,难道要和余文靖说,让他帮忙取出来?
可是……
她咬紧了牙关,手紧紧攥住脱落的那一节硬块。
正要扯下来之际,忽然听到推门开来的声音,她连忙松手将裙子盖住自己。
进来的是余昔冬。
她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气恨道:“你快过来帮我取下来!”
余昔冬不慌不忙,转身锁好了门,这才走到她的身侧。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声音冷冷,似乎要将她杀了般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