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脑子里闪过什么，她蹲下身，双眸认真的凝着面前颓然的男人，“少爷，你知道我前天晚上、也就是念念去世的前一晚我做了什么梦吗？”

话落，她看到夜堇墨微垂的眼睫狠狠颤动了一下，他在听，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董薇薇有些激动，

接着说道，“我梦到了念念，其实说出来我都有点不信，我感觉念念是在给我托梦。”

她声音听起来轻松，没有沉重的压抑感，“少爷，你说我和念念才认识一年，怎么它会给我托梦？而没有给你？”

卖关子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夜堇墨那么在乎念念，董薇薇等着他亲自问。

果然夜堇墨转眸看向了她，一双眼睛红缟，满是血丝，深邃的凝着她，却没有一句话。

董薇薇稍等几秒钟，看夜堇墨还是没打算开口的意思，只好径自说道，“我想念念大概是知道自己马上要离开我们了，它在梦里一路带着我向前走，一直走到你的房间门口，然后见你出来，它就离开了，它走的时候冲我们叫了几声，那声音听着没有悲伤，我能感觉到它不是痛苦的离开的。”

这个梦当然是董薇薇骗夜堇墨的，一部分她是真的为了开导他，还有一部分……她想用这个故事把她自己和夜堇墨捆绑在一起。

“所以少爷不要难过了，我们送念念离开吧，一起送它最后一程好不好？”

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让自己看得真诚无比不像是在编瞎话。

“……”

让念念离开？

可离开后他还能再见到它吗？

曾经母亲在离开的时也是这么告诉他的，告诉他让他不要难过，说她是开心的。说另一个世界没有痛苦，她每天都会快快乐乐的。

呵。

快乐？

怎么么会？

如果快乐她说这句话的时后眼泪就不会一直往下淌，尽管她一直再笑，可她那笑不知道有多牵强。

她舍不得他。

她根本不想离开，那念念何尝不是？

夜堇墨转头又看向古牧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又恢复到那个木偶般的只是活着的夜堇墨。

董薇薇头疼极了，站起身围着古牧犬的小床转了一圈，看着念念凉透僵硬的身子，实在不忍心它再这么一直冷冷的躺在那里，朝夜堇墨又开口，“少爷，你信不信神鬼论？”

她也不希冀夜堇墨回答她了，道又道，“反正我信，少爷现在的舍不得其实我懂，一年前我母亲去世，那时我和少爷一样都痛的撕心裂肺。”

她把古牧犬和自己母亲比在一起有些大不孝了，但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什么界限，古牧犬陪伴了夜堇墨18年，在他心里大概没有谁能超越他和古牧犬的感情，其实也算和她和她母亲差不多了。

“我那时几天几夜睡不着，接受不了母亲离开的事实，但现实就是现实，她离开就是离开了，我们再难过他们也不会醒来，相反，还会让他们的亡魂不安。”

嗯，没办法了，她只能搬出曾经看过的小说情节了。

她也不知道夜堇墨有没有听她说，反正没有被打断，就接着开始长篇大论，“少爷大概不知道，我们那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万物生灵在死亡之后他的灵魂暂时都不会离开，会陪在那些放心不下人的身边看看他们能不能适应没有他们的日子，能不能好好的活着，会不会想不开的去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