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夜堇墨俨然是用古牧犬代替了他心中亲情的空缺,现在唯一的空缺像决堤的大坝一样被冲垮,他怎么能受得了。
董薇薇劝不动,只好退出房间回去帮夜堇墨拿了衣服和一些吃的回来。
可吃的是拿来了,夜堇墨却一口未动,只是那么坐着整个人像塑封了一样。
董薇薇把衣服给他披上,看向古牧犬已经去世了几个小时的身体,大着胆子说道,“少爷,我们回去吧,您已经一晚上没睡了,回去稍微休息一下?”
夜堇墨在这里没人能动得了古牧犬,只要他离开,她就可以做主的让人把古牧犬先放进水晶棺,不然再这么下去只怕是……
“……”
夜堇墨仿佛坐成一座雕塑,薄唇紧抿,一句话没有,董薇薇见他这样暗暗叹了口气,“少爷,我知道你想守着念念,但这样念念能舒服吗?我们把它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好不好?”
这次她长记性了,不敢再提“死”字。
“……”
夜堇墨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床上的念念,薄唇依旧紧抿。
董薇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略一垂眸,眸光不经意见看到夜堇墨的喉咙干咽了下。
“少爷你渴不渴,喝口水润润嗓吧?”
她把一早准备的水杯拧开递到他面前。
“……”
夜堇墨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不看她一眼,整个人魔怔的一般。
董薇薇恨不得把水杯扣到他脑袋上,他疯了没关系,可他怎么能让念念一直就这么待在这里,这天气还好是凉爽一些,不然她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入土为安,虽然只是只狗,但死者为大,他怎么能一味的只顾着自己伤春秋悲,别的什么都不顾了。
这么想着,董薇薇手下一抖,水杯稍稍倾斜,水洒出水杯,滴落在夜堇墨的睡袍上。
“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小心的,不然您回房间换件衣服吧?”
发狂吧,暴跳如雷吧,董薇薇心里叫嚣着,脸上写满歉疚。
夜堇墨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还是纹丝不动。
完了。
少爷怕不是真得精神病了吧?
董薇薇默默的把杯子放到一边,不再出声,后退几步安静的等待着。
人都会有生理问题,嗯,现在快一天了,夜堇墨总有上厕所的时候,等他一起来,她就立马把古牧犬放进准备好的水晶棺里。
到时候无非是挨一顿骂,但总好过让念念在这里发酵。
董薇薇心里琢磨着,转头看向小小的窗户外,天色渐晚,庭院被夕阳渡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大片的草坪油绿,远远看过去像一副油画一样美。
一个小时。
又一个小时。
渐渐的董薇薇又有些沉不住气了,房间的气味越来越不好闻,夜堇墨竟一直没有上厕所的意思。
他就像一个木头一样被人定在那里,根本不需要解决生理问题。
“少爷,累不累?我们不然起来好不好?”
此时董薇薇更愿意夜堇墨吼她一顿,这样,最起码能让她感觉他还活着,是个正常的人。